又一个五一节来到,身边许多朋友依然同往年一样,呼男唤女,疯涌出游.余下的留守人士,大多属于百无聊赖之人.仿佛在自己的城市过着别人的结日,这种感觉跟在别人的城市过自己的节日,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因为诸多杂事,我亦成了留守人士之一,成天唏嘘郁闷. 待到假期最后那日,卉跟新交的男友驾了车来邀我一起回县城走走.我正无聊中,便随他们去了.卉在前座跟驾车的男友侃侃而谈,我于后座假寐,车兀自前行.只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我们便到了卉的父母在县城的家门外. 一定是听到了卉熟悉的声音,卉家的猫猫狗狗老远便一起迎了出来.那只叫做"皮皮"的胖乎乎的小京巴狗,见到多日未归家的小主人激动的把身子扭成了S状,尾巴则摇成了扇子."皮皮"在起初的那几分钟一直持续着这个动作,就如同在跳一种奇异的舞蹈.那只卉家养了多年的大黄猫,其间,一直不停的在主人的身边"喵喵"的叫着,仿佛在给狗伴奏.真是一对有趣地宠物! 卉的奶奶已年过八旬,身体依然矫健.见有远客至,奶奶特意上楼取来了自己手工制造的绣花鞋垫让我们看.那些花鸟虫鱼,在老人的针下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真是可爱的老人,她是那么的明了现在特意到乡下来的年青人稀罕些什么.一些正被现代青年人所掘弃的,抑或不屑一顾的那类前人所掌握的某种精湛的技艺,现在由一个八旬的老人给我们现场演绎,我在深深的叹服,由衷的赞美的同时,不得不感到自惭形晦. 吃完午饭,卉带我们去了县城的风景区----水镜湖.听说湖对岸有个如陶渊明笔下描述过的"世外桃源"般的桃源村,我们决定坐小艇过去看看.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负责驾艇送我们,年纪不大,驾技娴熟,白色的小艇在伊的操纵下时左时右轻快的飘忽着,如同"皮皮"的舞步,又似巨型的银鱼乘风破浪.艇侧激起无数的水花,飞起又落下,像是大片的水晶雨.在这片水晶雨的映衬下,我看见卉的脸上有我所熟识的笑容,那是某种希翼的闪现.而她那个男友的脸我却十分的陌生,从他的脸上我只看到了散淡.除此,透过这片晶亮的水花,我还看见了满目的湖光山色. 小艇慢下来了,靠了岸.我们下得艇来.大片开满小野花的青蒿地里,有两大一小牛在那边悠哉的吃草.环顾四周,并无放牛的人.依稀看见在牛的身边,在青蒿地深处有一条泥巴小径,想必,那就是通往桃源村的路.我们在此停留了片刻,拍了些人跟花,跟草,跟蝶,跟牛和睦共处的图片.然后,我们开始源河路而上. 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路旁有欢快的河流,林间有不知名的鸟雀鸣叫.人的心情,异常舒畅.就连路旁的藤蔓也觉是那么地清郁妖娆.我采了些路边的藤蔓,再加上一些色彩艳丽的小野花,编成了花环,让卉戴在头上,好一路招蜂引蝶而去.只可惜,卉一路上叫跳的像只云雀,并无蜂蝶敢冒然前往,这样也就少了一蔚然奇观. 行不多时,峰回路转,眼前豁然明亮,一大片青砖瓦房出现在了极目处.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中间地界开阔,有良田数倾.果然是一派世外桃源景像,桃源村到了. 说是村子,也不过几户人家.我们走进村头的一户人家,意欲探个究竟.这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跟刚从外地回来的孙子在家.小伙子像所有纯朴而善良的山里人一样很热情的邀我们进屋,脸上并无漠然,很显然他并没有受到外界大都市的污染.卉的男友因为没有见过这种老式房屋的内部构造,一进屋就拉了那年青小伙子楼上楼下满屋转悠去了.卉跟我便歇在天井边上的廊檐下面的竹椅子上,跟那白发满头的婆婆闲话家常. 少时,我们从这户人家家里走出来,继续源河流而上. 河道越来越窄,水也越来越清浅,似乎称"溪"更恰当.行不多时,便到了溪的尽头,一个深山里的凹处.一汪清亮亮的水,似是"仙潭"现人间.水里一群自在的游鱼清晰可见,包括更小的小小鱼也都看得十分清楚.卉脱了鞋子坐在水边的石头上,白净而玲珑的脚浸在水中荡来荡去,戴着花环的影子在水中若隐若现,样子像极了神话故事里面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那满脸纯真可爱的表情,在那刹那深深地感染了我,只是不知那同来的男子有否陶醉其中!? 离开"仙潭"时,我跟卉擒获了一只在溪水中自在悠游的独行虾.我们想把它带回城里的家,意在让它感受一下大山之外日新月异的生活.在没有事先征得虾的同意,在虾根本无法抗拒的情况下,我们不由分说的把它从它的生养之地给带走了. 在返回村子的路上,虾一直是被卉掬在手心里,尽管卉很小心,很小心,虾还是被卉手心的温度给热晕过去了.行至先前进去过的那户人家时,卉找这家人讨一样器皿好用来装水救虾.年青的小伙子进屋拿了一个残旧的小糖瓷杯子出来,卉马上去取了水,放了虾进去.道了谢正准备走时,那家的婆婆拿了一个装过维维豆奶的袋子追了上来.卉不解,我指了指那糖瓷杯子上依稀可辨的大红喜字,聪明如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个在孙子眼里无所谓的一个残旧杯子,与老人而言,或许有着更深远些的意义. 我们把虾换了袋子,还了老人杯子.再一次道了谢,然后,带着那只渐渐苏醒过来的形单影只的虾,踏上了归途. 2007.5.12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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