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坊街的“潘金莲”又要离开“武大郎”了？

栗子糕

昨天下午，河坊街上，武大郎卖饼，潘金莲杂耍，吸引了不少游客。

昨日12:36，黄先生来电：前几天，我跟你们报料河坊街的武大郎烧饼摊来了潘金莲，登报后，很多人都去看潘金莲。但才做了国庆假期这么几天，听说潘金莲家里就有事情了，不晓得她会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记者郑亿核实报道：黄先生报料的河坊街“潘金莲”，快报10月7日报道过。她姓徐，27岁，老家是著名的杂技之乡河北吴桥。那次采访时，小徐才上岗没几天，又是第一次在街头卖东西，扮演的还是著名历史人物，多多少少有点害羞。 “武大郎”的烧饼摊在河坊街胡庆余堂旁边的小井人家铜像前，昨天我到的时候是下午3点。几十米外就听到“武大郎”极富穿透力的吆喝——“武大郎烧饼！不好吃不要钱！” 街上熙熙攘攘，可烧饼摊生意清淡，别说问价买饼，就是流连打量这对身着古装“夫妻”的人也不多。 生意一淡，武大郎姜师傅有些着急，连连提高嗓门。小徐看去似乎有心事，眉头紧锁，低头怔怔地望着烧饼。 “美女！帅哥！”姜师傅主动招呼游客。 扛不牢姜师傅的殷勤呼喊，几个年轻游客放缓了脚步。 “大家看我，都看我！我跟我身边这位美女，有绝活表演给大家看！” 姜师傅一边喊，一边小心翼翼把小徐往人前推了推。 发现“武大郎”有美女助阵，还有绝活表演，游客一下子聚起来，不少人掏出手机拍照。 姜师傅笑了。“谢谢捧场，不过希望大家看了绝活要买烧饼！那边那个小伙子，你来一个烧饼吧？”姜师傅指指人群中的我，我笑着摆摆手，他一抿嘴，还是拿起快板，手舞足蹈，卖力地打起来。 姜师傅表演完，轮到一直若有所思的小徐了。听到要开演，小徐精神一振，从烧饼摊下掏出一把油纸伞，又拿出一个小皮球和一个窄檐草帽。大家正困惑，小徐优雅地把伞一撑，一手转伞柄，一手把皮球和草帽依次扔到伞顶上，球和帽子就在伞上打起转来。游客鼓掌叫好，纷纷掏钱买烧饼。 转眼间卖出七八个烧饼，姜师傅脸上笑眯眯的。小徐则踱到几米外，拿起手机凑近嘴巴，用微信急促地说着什么。 我凑到姜师傅身边，跟他聊起来。 姜师傅说，现在的小徐是第三个潘金莲了。 “都是挺好的小姑娘，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正的，除了卖烧饼的事，也从来不跟她们交心。之前两任‘潘金莲’，一个是安徽小姑娘，一个是湖北小姑娘，短的干了两个月，长的一年，最后都说要嫁人要生孩子，就不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深层次原因，扮‘潘金莲’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她们都没主动提过，我说不上来。” 姜师傅说，在他之前也有过三任“武大郎”，但他是头一个有潘金莲搭配的武大郎。 “最早请来潘金莲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当时隔壁新开了一家85度C（知名饮品连锁店）。人家大品牌，又离这么近，老板觉得有压力，要竞争，得更有特色才行，所以接连请过两个姑娘扮潘金莲，效果嘛，有肯定有一点……前几年，这家85度C关门了，老板就没再请过‘潘金莲’，一直到最近这段时间，生意越来越淡，然后小徐就来了。” 对小徐转伞的才艺，姜师傅赞不绝口，他说之前的潘金莲“什么特长都没有”，跟小徐不好比。国庆那几天，因为有了小徐，烧饼销量起码提升好几成，不过“具体几成还是要保密”。 跟姜师傅闲聊这一会儿，小徐已经聊完微信，又打完一个电话，默默回到烧饼摊。我开门见山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情况，小徐大吃一惊，“我连老板还没告诉，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说白了就是家里想让我回去带孩子……”小徐说。 小徐儿子五岁半，生孩子前她跟丈夫一起，跟吴桥一家民间杂技团，四处漂泊演出。孩子一出世，她就成了全职妈妈。 “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一个女人生完孩子就脱离社会了，没有收入，天天守着孩子，这日子实在不好受。这次我也是跟老公商量过，才下决心出来的。老乡帮忙介绍到杭州这个老板这儿，老板人很好，工作又稳定，实在不太想轻易放弃……好在刚才，我跟婆婆已经沟通好了，孩子她会带，这个事情算是顺利解决，我觉得应该会在武大郎烧饼摊好好干下去的。” 小徐说，表演杂技绝活不是老板的要求，是她自发的。凭这份主观能动性，就足见她想好好干下去的诚意。至于每天12个小时，大庭广众之下扮演潘金莲，小徐倒不以为意，“别人开你玩笑，你要是羞得躲起来，人家只会越开越过分。这方面我心态摆得很正。” 我临走前，姜师傅吆喝着“帅哥！美女！”，又聚拢了十几个游客。 人群中两位四十出头的女士，看看小徐的穿着打扮，再看看扮成武大郎的姜师傅，马上会意地咯咯娇笑起来，“哎哟，小姑娘，你是潘金莲？我们不要看你表演绝活，西门庆都不在，哪里有什么绝活好看？” 小徐并不脸红，也跟着掩口而笑，“那要劳烦几位客人去把西门庆找来再说了！” 说完她自顾自表演起伞转球来，又博得一阵叫好，卖掉几个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