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儿”走了

charlotte123

这个坚强的杭州姑娘
7年时间住院几十次
火儿你知道吗？你的眼角膜救了两个人
瞿火儿，一个你或许陌生的名字，这两天杭城医生的朋友圈却被这个名字刷屏，医生们都在转《致火儿：回火星做真正的火儿》这篇文章。文章的最后，网友们为火儿点燃了满屏的“蜡烛”，希望照亮她回火星的路。
瞿火儿是一个怎样的姑娘，让这么多医生如此感动？
昨天，记者采访了她生前的主治医生——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内分泌科副主任王舟，以及她的病友“小懒熊”,《致火儿：回火星做真正的火儿》就是她写的。
致火儿：回火星做真正的火儿
（节选）
瞿火儿，今天你就要出殡，真的很想去送送你，但是我不能，我也不敢，不敢面对你父母，怕看到他们心碎的眼神……
我们俩的相遇简直就是一个神奇的故事，当时刚做完射频消融的我不知道怎么发现了你发的微博，私信聊了几句后，我居然在出院的第一时间跑来看你……依稀记得你住在9-1，靠窗，我来的时候你睡得香香的……
后来，我坐在陪客椅子上跟你聊着这些年各自的故事，不知不觉地把脚搁在了你的床上。八天前，同样的场景，只不过我在病床上，你坐在陪客椅子上跷着腿愉快地跟我聊着天……
结果当天晚上，说好陪我过夜的你肠梗阻发作住了进来，还硬是跟床位协调中心撒娇睡到了我隔壁床。
不知道病因，不知道怎么治疗，不知道如何才能缓解你的痛苦，这可能是你生病7年来所有关注你的医务人员心里的痛吧……
那天土豆（邵逸夫医院医护人员）给你打了留针，在你的敷贴上画了一个爱心，在我的敷贴上画了两个，你还很吃醋，撒娇地跟土豆说她偏心，可是你的爱心比我的大啊！
这次住院的日子有了你的“陪伴”真的快乐了很多，白天相互看着盐水，经常帮对方打铃，结果害得护士拿着对方的盐水跑进来换。睡在同一张床上一个床头一个床尾一起唱歌。为了跑下楼遛弯方便，把盐水挂在同一个输液架上……
7号凌晨你肚子胀得厉害，插胃管的时候可能误吸氧和一下子维持不住叫了RRT（快速反应小组），我全程一脸蒙逼地看着他们抢救你，真的是不知所措……
8号晚上你一直跟我说心里难过，头晕，白天心率一直40+的你心率有70多，我还指着监护仪给你看，你看你看窦性心律没事。你也笑着说生病这么多年我又不是不会看心电图还要你教……结果23:40你突然意识丧失、心动过缓、全身抽搐、血压下降，RRT小组来得很快，我也以为就跟两天前一样，经过处理你很快就会没事。没想到，你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第二天我隔壁床没有收新病人，我一直以为你还会再回到我边上，跟我一起唱歌一起笑……
10号11:48，小妈妈（邵逸夫医院的医护人员）突然发微信给我“火儿情况是不是很不好”，我的心莫名一揪，然后开始疯狂地打探着你的消息，可是大家都很默契地拐着弯回复我，我的内心已经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祥的感觉。
我一遍一遍地看着你的死亡小结，脑子里想象着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是如何度过的，那一个个熟悉的医学名词，冰冷的话语“2017年2月10日10:26心电监护显示动脉血压及心率均一条直线……”
我在群里告诉了大家你离开的消息，瞬间群里就被蜡烛刷屏，因为你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去了火星，期待满屏的蜡烛会出现……
七年。到生命最后一刻你还捐献了眼角膜……
现在你去了火星，对你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在那里，你会有健康的身体，可以继续着你热爱的花滑，有奇趣蛋，有沙县，有喝不完的抹茶星冰乐，不用担心酮症酸中毒（糖尿病的一种急性并发症），不用担心肠梗阻，不用担心会出各种各样的状况，可以做一个24岁女孩该做的任何事……
两个90后女孩因病结缘 彼此鼓励，互相依靠
昨天，记者在邵逸夫医院普外科病房见到“小懒熊”，杭州人，扎着马尾辫，额头夹着可爱的发卡，也是个90后姑娘，她们既是病友，也是好朋友，因病结缘，互相鼓励。她说：
“2013年夏天，我因心脏问题住进浙医二院。一天，我发了一条微博，顺便定位搜索了一下周围的人，发现邵逸夫医院的病房住着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印象中，她那条微博大致的意思是说，她是哆啦A梦，没有手指头，不要测血糖。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好可爱，住院了这么乐观，于是，我就在她的微博下面留了言。”
第二天出院后，她就跑到邵逸夫医院去看了火儿。“我们就像久别重逢的姐妹，聊病情、聊生活、聊爱好，天南海北地聊了很久很久。”小懒熊说，“后来，我们手牵手去滑冰，一起去玩，度过了很多个开心的日子。”
在小懒熊的记忆中，火儿是个乐观、坚强，不抱怨，懂得感恩的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和我说过，她死后要捐献器官。”
“生活、生活，会快乐也会寂寞；生活、生活，明天我们好好地过。”这首来自台湾歌手张悬的《儿歌》是火儿的最爱，她时常会和小懒熊一起哼这首歌。
2月4日，火儿因肠梗阻再次触摸到了“鬼门关”，但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她第N+1次住院，她会再回来的。然而，这个24岁的杭州姑娘却走了。
2月11日，两位患者接受了火儿捐献的角膜，手术由邵逸夫医院眼科主任姚玉峰教授主刀，手术很顺利，术后，两位患者的视力分别恢复到了0.3、0.12。
7年时间，住院几十次
但她没有抱怨，也没有绝望
无论是火儿，还是小懒熊，她们承受了比同龄人更多的痛苦。然而，瞿火儿却把自己比作漂流瓶中的鱼：
“生活里，我们总被束缚着、羁绊着，如同一尾鱼，被‘囚禁’在漂流瓶里。于是，我们挣扎、反抗，试图挣脱。殊不知，有些囚禁，是呵护，是温暖。”
瞿火儿，出生于1993年11月28日，射手座，家住杭州上城区。2009年11月，当时才16岁的她因糖尿病入住浙大一院，从此开始了反复住院的经历（本报2016年5月5日A07版曾报道，题为《两位医生高铁上救回的女孩火儿 昨天打进快报热线向恩人致谢 这个可怜又坚强的女孩已经是第61次住院了》）。杭城很多医生都认识火儿，不仅因为她频繁住院，更因为她坚强、乐观、阳光、温暖的性格。
邵逸夫医院内分泌科副主任王舟曾是瞿火儿的主治医师，他说：“我每年都会接诊大量糖尿病患者，但像她这么严重、复杂的，真是第一次碰到，她太特殊了，她的血糖会突然之间高出正常值四五倍，以至于她早早地出现了各种并发症，如，视网膜受损、肾功能不全、心功能受损等。”
“王医生，如果哪一天我又发病了，你还愿意收我吗？”有一次，火儿问他。
“她的病太复杂了，医生们都很无奈，我想应该是这个原因，她当时才会问这个问题的吧。”王医师说，为了治火儿的病，他查过国内外文献，没有找到相同的病例；科室还为此开过讨论会，也找不到根治的办法；他也曾和同行交流过火儿的病情，但大家都觉得只能对症治疗，控制病情。
这些年，火儿就诊几百次，住院几十次，每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以至于她把邵逸夫医院比作自己的“外婆家”。
“关于自己的病情，她一直都很清楚，每一次治疗，我们都是直接和她谈话的，但她没有抱怨，也没有绝望，而是勇敢地接受了现实，这让我们都很感动，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来说，很不容易。”王医师说。

石山风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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