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2月03日讯 陈小凤、马惠兴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是一对老夫妻、是新中国同龄人、是曾经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对过年最深刻的记忆,时间上停留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空间上则从故乡杭州跨越到遥远的黑龙江。 请完年菩萨,撒把米让老鼠过年 陈阿姨说:“那时过年我印象最深刻的就四样菜:白切鸡、八宝菜、元宝鱼、鲞冻肉。鲞冻肉一烧就是好几大盆,放在灶间每天吃。”年三十这天烧的几大盆菜可能一直要吃到元宵节。陈阿姨记得:“当天要烧三四只白切鸡,烧好后就整只鸡浸在鸡汤里。有客人来家里,我爸就捞一只用开水把结冻的油冲掉,切好了吃。鲜啊!” 除了吃,请年菩萨可以算是当时的小孩子最喜欢的环节了。“12点一过就请年菩萨了。祭品有两样必须有——一条生的包头鱼,眼睛用红纸贴上,放在红色托盘里;一只白切鸡,整只的,屁股上插三根鸡毛。还要上香点蜡烛。准备完毕后,一家人从长辈到晚辈,挨个儿祭拜。我奶奶还要抓一把米,撒在家里的角角落落,她说,老鼠也是要过年的。” 提甘蔗拜年,爆竹自制 那时拜年礼物现在想都想不到——两根甘蔗。“把皮削干净,两根甘蔗两头捆住,就上路了。”马叔叔回忆,条件好一点可以去买点白糖、桂圆,用黄毛纸包上。“这种是‘大人包’,送大人的,还有‘小孩包’,包些饼干、糖果。但都很少,意思意思的。”马叔叔说。 爆竹是孩子们过年时的一大玩具,马叔叔6岁那年,还因为玩爆竹闯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祸:“我们几个孩子自己做‘掼炮’。一个螺栓、一个螺帽、两个垫片、两根火柴。把火柴上的火药刮下来,放在两个垫片中间,慢慢将螺帽拧紧,拧到恰到好处,把爆竹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可响了。”马叔叔说,“当时一个大孩子在拧,我看不到,就把脸凑上去,结果他拧过了头,爆竹还在手里就炸了。”结果马叔叔的眼睫毛被炸没了,回去还被骂一顿。 上冰河打冻网,现做现吃 文革开始后,刚念完高一的陈阿姨和马叔叔都去了黑龙江同江。对于当时正血气方刚的马叔叔来说,没什么比年前上冰河打冻网更令人激动的了。“河水结冰尺把厚的时候,就可以去打冻网了。”马叔叔说,先在冰面上用冰镐凿一个长方形的洞,再往两边每隔四五十厘米凿一个小圆洞,让小圆洞围成一个大圈,在大圈的封口处再凿一个三角形的洞。把渔网从长方形的冰窟窿里放进去,通过小圆洞往前拖拽,再从三角形的冰窟窿里拖出来。这时候,渔网里就是满满一网的鱼了。这些鱼被直接扔在冰面上,要不了一分钟就被冻得硬邦邦。 “我们去打冻网,不仅有渔网和工具,还要带上锅子、铲子。打上来的鱼,直接剖好煮了吃。除了盐,什么调料都不用,味道鲜得一塌糊涂!”马叔叔说,“鱼肉吃完了,鱼骨头就放锅里煮,把汤水煮干,再用锅铲干炒。一直炒到鱼骨头变 记忆未曾走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80后、90后的年轻人也开始喜欢用“想当初”、“那时候”等字眼引出自己的回忆,但和40后、50后的遥远回忆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记忆虽然距今已经有四五十年,可当它们被小心翼翼地从大脑的某一个角落翻开,并展现在大家面前时,我们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精致的细节和绚丽的用色。时间并没有抹去它们的光华,崭新依旧。也许有人会说,人上了年纪,就容易记不住眼前的事,对几十年前的事情却记得很清楚。我倒觉得,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记忆之所以崭新,是因为你不舍得将它尘封。 那时可能不富裕,但却很快乐。那时可能不博学,但却有动力。那时可能不优雅,但却很年轻。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为,你把最美好的自己封印在了那段记忆里,然后好好保存。所以,当很多人都开始把过年作为一种形式,作为一个不得不走的过场,有着遥远记忆的40后、50后便可以依仗着自己的雄厚“资本”,回味曾经的年味,美好的年味。 再过四五十年,现在的80后、90后或许也可以骄傲地翻开自己的记忆绘本,给他们的孩子回忆曾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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