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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之殇 ——绿城的那些事
时间的镜头拉回到2008年12月,玫瑰园酒店,玫瑰厅,绿城的集团会议上,宋公掩面而泣,如同愤怒的将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吼到,明天就有一些人,可以搬着电脑离开绿城,没钱了,拿些电脑也是好的。 彼时万科率先降价激的宋公放言绝不降价却被市场扇的晕头转向; 彼时绿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临危机,高息贷分分钟要公司的命; 彼时宋公高贵的如同一只凤凰,就算飞的再累,也非梧桐不栖,宁为玉碎; 然而,宋公绝对没有想到,这仅仅是开始。 2009年,4万亿的出台,绿城高品质大存量物业几乎售罄,总销第一次排全国第二,意气风发,赶超万科成了公司战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悬崖边的贵族是宋公脸上最后的贴金,九龙仓来了,融创来了…… 2008年12月的宋公不会知道,在2014年7月,是他和他为数不多的追随者搬着电脑离开了黄龙世纪广场10楼,绿城的总部,因为,那是老孙的地盘了。 没有宋公的绿城和破产的绿城相比,哪个跟像个笑话?
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 破产,在宋公看来,就是一些人搬着公司电脑仓皇离开的景象。不安全感和不信任感填满了宋公的潜意识,于是,没有托孤之臣,也没了后继之人,太厉害的不放心,放心的不厉害;于是,绝不能得罪老客户,其实不仅是为了再购买,老客户的口碑是宋公唯一不会破产的荣耀;于是,立面为先,面积要大,价格要挺,因为刚需产品和市场宋公不熟悉,残酷的价格营销宋公也不熟悉,自己不能掌控的事,再好也弃之如敝屐;于是,有了颐乐学院和养老地产,就算无任何商业运营概念,但宋公老了,所以全世界都快老了……
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有最纯粹的善,也有最愚蠢的恶作剧。他应该明白,当初卖给九龙仓的股份,其实只要打折卖几个项目掉就够了;他应该明白,如今卖给老孙的控制权,其实也只要打折卖点800亿的存量就够了;他应该明白,学院式、家长式管理掌控不了一家500亿产值的企业;他应该明白,他绝对赌不赢一家赌场;他应该明白,商人是不会帮他收拾足球的烂摊子的;他应该明白,当初蒋公东渡带走了多少物资财富,而宋公退守蓝城,却仓促间只给自己扯皮的3个月时间,连人心都带不走,何况其他;他应该明白,没有他的绿城还是绿城,没有绿城的他,还有20年前的机遇和眷顾么。 他受了那么多的骗,还在骨子里信奉江湖道义;他恶言恶语的罩着那帮老兄弟这么多年,最后都跟了老孙;他经营一家上市企业这么久,却真心相信“股权没天大”,当然,在他内心里,他就是绿城的天。他是真心想要“真诚、善意、精致、完美”,以他的标准,可是,市场不和他玩了,老兄弟不和他玩了,只有他自己跟自己玩,于是,他变成了玩笑。 自以为是的苦心和人定胜天的任性,让他在这个愈发成熟残酷的市场里,对这个日益沉重的企业失去了耐心。 或许,每一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内心的影子,另一个自己。宋公遇见老孙的时候,内心一定有一种感慨,真想像他这么放肆的活。当理想遇见现实,宋公把对绿城恨铁不成钢的愤懑化作让老孙来残酷鞭挞的疯狂念头,那些懈怠的员工,那些傲慢的合作方,那些斤斤计较的客户,让俺老孙来惩罚你们吧。
完美不敌暴力美 相比宋公孩子般的纯粹和任性,老孙是一个有阅历的男人,坚韧、狡猾、注重团队、目的明确、懂得妥协,狼一样的男人。柳公和宋公,绝对是老孙这辈子获益最多的师长,却又是他伤害最深的人。这个男人,怀揣着心中的联想和理想,用最现实的方式,以平推的姿态入主了绿城。 在人心惶惶之际,以最高效率的人事任命和最直接的奖惩,稳固了盘面,培养了死忠;面对那些傲娇的合作者,以最破罐破摔的方式倒逼妥协;面对那些只会给宋公发短信,连砸沙盘都没人教过的绿城业主,迅速、无所顾忌、一步到位的降价,7折,不够5折,3折总能回笼资金吧。融创全员压上,只要回笼不要利润,只求效率不问人心,二三线城市清盘……从此再无绿城,在这波疯狂的,刚刚开始的降价中,绿城维系多年的价格体系、客户体系、伦理体系全部崩塌,没关系,因为老孙本来就要重建一个绿城,他的绿城,他的国。 公元4世纪,远飚近300年的北匈奴到达欧洲,于是欧洲人迎来了“上帝之鞭”,如今,逶迤驰步20年的绿城,开始承受老孙的金箍棒。棒下,资历、司龄、人情成了笑话;棒下,友谊、面子、关系成了笑话;棒下,那些曾经抱怨没拿到销售部礼物,没享受绿城医院体检,大理石裂了,整改时只被安排在普通五星级酒店……要投诉到宋公那里的客户,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完美不敌暴力美。就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们不一定会接受善,也不一定会拒绝恶,人心是复杂的,太傻太天真的,永远是受伤的那个。 时至今日,如宋公般天真把房产开发当做造房子并专注于造房子的人真的不多了,现在混这口饭的,大多已高级到把开发当做一种资本运作的手段,房子真的无所谓,在买地卖房之间,资本的运作,林林总总,才是赚钱的核心。所以,卖房子那点利润,又算的了什么,现金流的快速倒腾才是关键。 但,当卖房子不在乎利润的时候,造房子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当然,这些宋公是不会懂也不屑懂的,相比那些棒下之人,他单纯的被怪蜀黍用一根棒棒糖就骗走了……
蓝城,是生存,还是毁灭。 正如前文所述,蒋公东渡,外有米国支援,内有从大陆运了一整年的物资,才有之后的土改,才有之后的民主与富足。宋公涅槃,志在蓝城,然彼之蓝城,却是白手起家。宋公如有先见,早年即可依托绿城品牌,单创代建品牌,拢聚资源,待之成熟,再有转让风波,也可进退自如。如今事起仓促,几无筹划,时过境迁,谁知蓝城是绿城,谁辨英雄是宋孙? 蓝城,是生存,还是毁灭,唯看宋公。 老孙要里子,宋公好面子;老孙会拼命,宋公会考试;老孙看报表,宋公看PPT;老孙下刀子,宋公动嘴皮子;老孙因岗用人,宋公看人设岗;老孙有钦差大臣,宋公有光明使者;老孙有奖罚升免,宋公有方丈神父;老孙有雄心,宋公满怨心…… 理想是理想者的墓志铭。
在中国这条房地产开发产业链上,生态平衡,是重过是非成败的。务实和逐利是这场游戏的规则,但如果没有理想,没有宋公,中国不会有这么一批精致到极致也傻到极致的房子,不会有意图覆盖业主全生命周期的园区生活服务体系,不会有致力于让每一位绿城业主的子女都学会游泳的“海豚计划”,不会有所谓的“理想小镇”,中国房地产10年的黄金期也不会如此多彩…… 宋公心中的火未灭,代建、养老、农业所组合的产业结构正是宋公实现理想的基石和舞台,但愿理想不灭,但愿理想有道,但愿理想之蓝能穿越岁月的鎏光華彩,不要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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