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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仲永——25岁绿城的品质之困 文/嗜血萨满
（一）
前些日子，去看了朋友刚刚交付的桂语江南。
这个位于奥体南侧的小区，面积并不大。七幢高层，加上四幢所谓叠墅的高低配组合，一看就属于追求货值、快速周转的项目。从实际情况来看也的确如此：灰色立面与深蓝色玻璃组合而成的建筑立面，乏善可陈。景观没有任何堆坡，大片的草地间或夹杂着几棵小树，想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都很难，惟有泳池区能勉强入镜。
朋友问我感觉怎么样，为了不扫他新房之兴，我说挺好的，朋友说：“是的，还不错，我觉得做得挺，挺……干净的。”听到他绞尽脑汁用出这个形容词，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感觉不太礼貌，于是赶紧收起笑容：“架空层做得很好，泳池也造得很漂亮”，听到我言之有物的夸赞，他紧张的表情似乎才放松了一些。
——业主收房时的心态，大抵都是同交付时小区二手房价相关的。很显然，房价的涨幅构成了朋友喜悦情绪的基本盘，至于品质，纯属锦上添花，并没有那么重要。但从他不自信的表现上，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难以言隐的遗憾。
（二）
这些年，我先后去看过杨柳郡、留香园等绿城新交付的楼盘。
杨柳郡完全就是一场事故。这个项目几乎颠覆了我对绿城的认知，以至于看到桂语江南的朋友顺利的收房，我甚至都有一种庆幸感。这绝对不是夸张，你能想象房间内卫生间的地面造得比客厅高这种奇葩事儿吗？在杨柳郡就出现了。按照宋卫平当年批评杭州万科的说法，杨柳郡的项目经理至少应该要跳楼N+10000次。
但杨柳郡之所以没有造成业主闹事的群体事件，原因正如上文所说——“交付时小区二手房价决定了业主的收房心态”——当时已经翻倍的房价让大部分业主们心态甚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在绿城工作人员给业主修修补补弄完之后，一些业主竟然还欢天喜地的给绿城维修人员送了锦旗。
而留香园除了颜色深沉的外立面，也并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地方。
（三）
曾几何时，收房对于绿城业主来说，是一件特别骄傲且幸福的事情。这种情绪，正变得越来越淡薄。业主一次一次“失望”或“遗憾”的背后，是绿城逐渐被消耗的品牌信任度。
事实上，过去绿城并非就没有品质问题，翡翠城、留庄等楼盘在交付时都或多或少曾经出现过，但这些细节上的瑕疵，相比较其园区整体品质带来的惊喜与惊艳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如今的困境在于，绿城园区整体品质变得平庸了，这使得任何细节上的缺陷，都会被放大。
这种品牌信任度被消耗的后果是，以前，业主可以放心的把过程交给你，如今，却高度警视你营造的每一步，对其中出现的任何细节都会纠住不放，甚至“草木皆兵”。所以，我们看到了沁园维权，看到了湖境云庐维权……那些曾经“最可爱”的“业主家人”，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最难搞”的“刁民”。
——必须要说明的是，尽管沁园和湖境云庐都在维权，但是非曲直是不同的，绿城的对待方式也不同。对于沁园，绿城在尽力整改，而对于湖境云庐，则非常强硬的回应，但这种接受退房的“硬核”回应，不过是当前卖方强势市场环境下的恃强相凌，一旦未来出现逆市，可能会反噬开发商自身。事实上，无论沁园还是湖境云庐，维权背后的本质都是业主对于绿城品质平庸化的不满。
（四）
回望绿城在杭州的产品力，基本上走了一条平滑的下降曲线，其中下降最剧烈的就是园区景观。
我第一次对绿城园区景观感到失望，是从明月江南开始的。这座绿城在钱江南岸开发的第一座标杆性作品，交付时粗糙的景观细节令人惊诧。但我当时认为，这也许只是楼市寒冬时代的偶发事件，没想到，它竟然成了绿城园区景观的分水岭。
除了江南里这种顶豪之外，遍阅绿城在杭州楼市的最新作品，你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个园区的景观，能够和中国金茂在滨江、申花的两座金茂府，能够和融创侯潮府、玖樟台甚至是龙湖的春江郦城、春江彼岸比肩。绿城的产品力，正在逐渐被那些对产品充满追求的同行所超越，这是绿城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其实都不用去跟别人对比，绿城只需要看一看自己的翡翠城，比较一下翡翠城南区与梧桐郡，就知道自己的景观退步有多巨大。
（五）
任何事情，有果必有因。
在宋卫平时代，宋本人精通产品，其大家长式的严厉督查，让绿城设计人员与工程人员不敢有丝毫懈怠。理想主义的感召，也让绿城人有一种文化上的自我趋动。随着绿城与融创的股权之争，到中交入主，绿城在很长一段时期，管理架构变动频繁，派系斗争异常激烈。最终入主的中交，对于产品端几乎没有专业控制力，而掌控产品的设计团队、工程团队、管理团队要么被挖角殆尽，要么忙于内斗，要么私心膨胀，责任感、使命感、文化认同感都在不断下降。
另一方面，过去绿城优异的产品品质，是以高于市场的销售溢价作为支撑的。在政府严格限价的市场环境下，支撑这一品质体系的销售溢价消失了，而绿城成本控制、工程精细化管理等领域的短板开始显现，双重挤压之下，使得其最后呈现出来的产品失去昔日“光环”。
如今，掌舵绿城的张亚东并非产品出身，宋卫平这个“首席产品官”，对于绿城品质的掌控力也主要聚焦于前端。即使是在前端，由于对绿城财务没有话语权，宋的产品坚持也很容易被工程人员以“成本”原因否决，这使得最终效果大打折扣。与之相映照的是戚老板之于滨江，戚老板依然保持着每个交付的楼盘都要亲自审验的习惯，正是这种强势的掌控力，使得滨江从未在品质上让业主失望过。
（六）
九百多年前，王安石写下了著名的《伤仲永》一文：出生于金溪的天才方仲永，“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然而，因为“父利其然”、“不使学”，十二三岁时就已“不能称前时之闻”，二十岁时则“泯然众人矣”。2020年的绿城，已经25岁了，25岁的绿城，似乎也到了“泯然众人矣”的时候。
但企业和人是不同的，全世界最古老的企业，是日本的金刚组，这家从事寺院建筑的企业，成立于公元578年，至今已有1442年的历史。因此，虽然25岁对人类来说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但对企业来说也许还只是婴儿时期。王安石曾感慨：“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
我们也许仍然应该对绿城抱有期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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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2 20:25
发表于 2020-7-22 21: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