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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运河在线

我和我的三个女人(男人花心的罪过,绝对精彩之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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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0%" border=0 justify? TEXT-ALIGN: break-all; WORD-BREAK: fixed;><TR><TD class=z3 align=left width="100%">我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然后手脚僵硬地缓缓走回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脑子里很乱,我深深地吁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一点。
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镶着金边镜框的巨大照片,那是我和妻子的结婚照。
照片里,美丽的妻子幸福的微笑着,小鸟依人般偎在我身旁,而我,则挺着腰板咧着嘴,一脸的严肃,像个保镖一样站的笔直。
记得在挂这张照片的时候,妻子曾骂我,说干吗这么严肃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着你结婚呢。
当时,我乐呵呵地搂着妻子,说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神圣的嘛,我表情严肃那是代表我心里重视。
妻子听了嘻嘻直笑,趴到我耳边轻轻说但愿你别忘了今天的话才好……
可惜,到今天,我们却都忘了。
谁都知道茫茫人海一段婚姻是珍贵的,但还是有许多人不懂得去珍惜。
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男人,但我一直认为妻子是个好女人,所以,我实在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好女人也会红杏出墙的事实。
到底是我看错了人,还是有别的原因?
说实话,现在看着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屋子,更让我感到迷惑。
我实在想不通妻子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明明是她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可又为什么在临走前还要留下一副有情有义体贴周到的模样?如果妻子对我,对这个家真的已经毫无留恋,又何必如此?
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背后另有隐情……
想着,我的内心一阵狂跳,原本死灰一般的内心竟悄悄滋长出一线希望。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再问个清楚,不管怎样,对妻子这条心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彻彻底底,不留任何一丝迷惑。
我点上根烟,狠狠吸了几口,犹豫片刻,有点手忙脚乱地抓起了电话,内心,像惊涛骇浪般剧烈翻滚着……
有点出乎意料,妻子没关机,电话很快接通了,那一刹,我感觉自己握着话筒的手在渗出细密的汗水。
妻子肯定看到是我打的电话,轻轻“喂”了一声后,便没了下文。
这声“喂”,实在让我猜不出妻子现在的情绪状态,瞬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使劲的咳嗽了几声,顿一顿,算是对这种尴尬气氛的一点调剂,然后说:“呃……我回家看到你收拾了……收拾了屋子,我有一个天蓝色的塑料文件夹……你……你放哪儿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并且还要透着一股随意。
很失望,妻子的语气跟昨晚一样平淡,一字一句公式化一般,说:“放在你的书房写字桌中间那个抽屉里。”
原本重燃期望的内心稍稍有些回落,不过还是有一点欣慰,起码我肯定了的确是妻子收拾了屋子。
我“哦”了一声,然后又卡了壳,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此刻的内心乱得像一锅粥,我支吾着,像个没牙的老太太。
彼此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没想到,妻子竟然说话了。
她说得很慢,就像怕我听不清一样,她说:“建云,本来我也要打电话给你的,我们……我们好聚好散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感情是谁也不能勉强的……我把家里收拾整齐了,你别奇怪,就算是我最后再为你打扫一次屋子吧,毕竟,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些年,我会怀念的……但我们就此分开吧,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和周易铭是真心的,也祝你……。”
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旋转,我的一颗心仿佛从很高的地方重重跌落,很痛……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肝胆寸裂。
妻子简单的几句话,终于彻底掐断了我刚刚滋生的一线希望,尤其在听到“周易铭”三个字时,我的心像被万支利箭穿透,妻子这番告白哪里是在好说好散,她简直是在抽我的筋。
我疯了似的一把抓起电话,狠狠朝对面墙上的结婚照砸去……
清脆的一声后,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仍在幸福的微笑一个仍是一脸的严肃,但在密密的玻璃裂纹覆盖下,他们的脸已经变的扭曲。
这是一个像旋涡般的巨大裂纹,它恐怖的撕裂了原本美好的画面,让所有的一切随之灰飞湮灭。
我缩卷在床上,全身的血液也仿佛停止了流淌,我像个孤独的僵尸,一动也不能动。
这一夜,一切死一般寂静,我想,坟墓也不过如此。
当飞机降落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已是夜色降临。
广州的天没有成都那么压抑低沉,初夏之时还有些天高云清,不过,我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还没走出机场,远远便看到林雯亭亭玉立伫立在接机的人群中,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清新素雅,格外引人注目。
我走过去,表情不大自然,说你一个人啊,飞机晚点等久了吧?
林雯笑笑,说等领导还敢说等得久啊,走吧,银行崔总才等着呢,钟建和古伟在陪他。
我点点头,上了车,白色的宝马往市区急驰。
一路上,我和林雯彼此无语,气氛稍显沉闷。
其实,我是很想说点什么,哪怕闲聊几句广州的天气也好,可是,我开不了口,因为当再次面对林雯,我的内心即复杂也尴尬。
记得上次离开广州时,我是下定决心要回到妻子身边,而放弃林雯的,可时隔短短一个月,生活就给我开了大玩笑,妻子和黎美相继离我而去,我的女人里竟只剩下了林雯。
也许是我还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可能是我从来没想过林雯会成为我三个女人中剩下的唯一,心里真的很乱,实在不知道此刻应该在林雯面前做何姿态。
恢复热情?保持平和?还是若无其事?……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明白的,没有了黎美很遗憾,失去了妻子很悲哀,但幸亏现在还有个林雯,好让我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想,林雯是个好女人,现在的我应该好好地把握住她才对。
其实,昨晚我在家想了一整夜,可能真是绝望之后的清醒,我突然发觉我对妻子已没有了眷顾,剩下的只是怨恨。我想了很多,顾东说得对,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既然妻子如此对我,那只能证明我们无缘,除了恨她无情,我没法强求什么,也不值得。
也许,上天安排,林雯才是我命里的最终选择吧。
想着,我偏过头悄悄瞅了一眼林雯,她很专注的开车,一张俏脸略施粉黛,说不尽的妩媚动人。
我有些无聊地打开CD,一首许茹芸的老歌悠悠飘来:
爱已是不能动
还有什么值得我心痛
想你的天空下起雨来
没人心疼的黑夜
脸颊两行咸咸的泪水
……
听着听着,我忽然觉得我对林雯真的很不公平,她为我为我的公司付出了太多,可我呢,带给她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伤痛,记得林雯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不要在你的心中,我要在你的生命中……”是啊,作为一个女人,却不能享受到最渴望的爱的滋润,她一定很苦,真不知道林雯在广州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想着,我不禁心头一阵发酸。
我用手使劲搓搓脸,试图让自己平静些,然后说:“林雯,最近还好吧?”话语中,充满关切与温情。
林雯轻轻抿嘴一笑,说:“不好,给你打工太辛苦了,你可是对不起我哦……。”
林雯这句话看似在开玩笑,实际上让我心头一震。
的确,我对不起她。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神情有点尴尬,说:“那行啊,我好好补偿你一下,你要什么,只管说。”
林雯似乎感觉到什么,有点害羞地扁扁小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一刻,说老实话,我心里在盼着她说“我要你”,我想要是在以前,她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不过,林雯最终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刹那间,我心里掠过一丝失望,看来,我和林雯之间,有些东西需要修复了,也许,是我给她的伤害太多,使她不敢再在我面前随便流露感情。
车子很快来到体育中心东门,下车的时候,我说:“怎么,今天在南海鱼村请客吗?”
南海鱼村是广州高档酒楼的代表,装修相当奢华,菜也是贵得吓人,在这儿请客,完全是身份的象征。
林雯说:“怎么,舍不得啊?崔总可是银行分管贷款的重要人物。”
我挥挥手,说:“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安排就是了,……只是你知道我吃不来粤菜,太淡。”
林雯听了我的话忽然扭头冲我一乐,说没关系,晚上回去我做个辣的菜给你当宵夜,然后,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我在后面一愣,不过很快的,就咧开嘴笑了,心里,不由得心花怒放。
刚到门口,就只见古伟满脸红光赶鸭子似的奔了出来,隔着可能还有六七米远的距离,两只手便长长地伸了起来,嘴里还在嚷嚷:“哎呀高总,可把你又盼来了,想死我了……”
我有点茫然,转头看了林雯一眼,心里直嘀咕:林雯呀,你这个助理至不至于对我热情成这样啊?
不过,我还是满脸堆笑地也伸出手,说:“是呀是呀,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古伟手上像是抹了强力胶水,半天不松手,边说还边摇晃着:“不辛苦不辛苦,本来我说要去机场接您的,可林总让我在这儿陪崔总,所以,真是失礼呀。”
我微微一笑,说:“古伟,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客人了,都是自己人,干吗这么客气?”
古伟有点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嘿嘿笑着,闪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包间,一眼瞧见钟建正和一个四十来岁戴眼睛的高瘦男人乐呵呵地聊天。这男人应该就是银行崔总了,以前没见过,外表倒是挺儒雅的,书生气十足,不过感觉应该是个肚子里很有料的精明人。
看我进来,钟建和崔总都站了起来,我急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跨了上去,殷情地握住崔总的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飞机晚点,真是失礼啦。”不知怎么的,我一下联想到刚才古伟见到我时的表情,可能现在的我也差不了多少。
崔总扶扶眼镜,笑着说:“没事没事,你们这些企业家可比我忙多了,说来我惭愧呀。”
我脸都快笑烂了,说:“哎呀崔总,我才惭愧呢,早就听林雯他们提起您如何有水平,所以一直想拜见,今天真是荣幸之至啊。”
崔总打着呵呵,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说实话,几句话下来,我对这个崔总印象还不错,人挺谦虚的,不像某些银行家成天挺着个三月怀胎的肚子,到处吃吃喝喝,一副大爷模样,好象你跟他贷的是他们家的财产。
寒暄几句,众人入了座,我这才跟钟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次见到钟建,感觉有些不同,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一见到他就联想起小刘昨天在会上的发言,心里老大不舒服。
上飞机前,林雯给我汇报过,崔总已经答应提供六千万低息融资贷款,而且偿还期相当宽松,实际上,今天设宴主要就是感谢他的。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得意,这么好的贷款条件,可真不知林雯他们是怎么争取来的,也许代价不小,不过结果实在很好。
席间,杯影交错,笑语欢天,看来这个崔总今天兴致很高,酒量也不很错,一杯接一杯跟喝白开水一样。
其实,我是有点招架不住了,昨晚一夜没睡现在觉得很累,加上喝了些酒头都晕了。我频频给林雯递眼色,让她敬崔总酒,不过我发现,古伟倒是积极得很,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的,比在旁边服务的小姐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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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心里暗暗赞许,虽说古伟拍马屁的性格实在让人有点受不了,但不管怎样,别人对工作的投入那可真是没话说。反观钟建,我悄悄看了他好几眼,从头到尾就像条死鱼一样坐在椅子上,他酒量本来是很不错的,也不知今天是那根筋不对了,就知道吃菜。
我真有点搞不懂,感觉钟建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
我和崔总应该还是很谈的来,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崔总拍着胸脯也许了不少承诺,看来,银行这边的融资是问题不大了,我简直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想着,我不由暗自高兴,特意站起来当着崔总的面敬了林雯、钟建、古伟一人一杯酒,代表公司感谢他们的工作。
在敬林雯的时候,也许是她喝了些酒,放的开了,竟端起我的酒杯帮我喝了一半,还说:“高总,你酒量可不好,对你就放宽点要求吧。”
刹那间,我心中一阵温暖,林雯对我还是那么体贴。
崔总听了在一旁拍手大笑,说:“高总,你可真是好福气,手下的一个比一个厉害,特别是这个林总,简直巾帼不让须眉,又漂亮又能干啊。”
我听了脸上一阵发烫,幸好喝了酒看不出来。
我偷偷望了林雯一眼,她低着头抿嘴笑着,一张粉脸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此刻,我完全把妻子带给我的伤痛抛在了脑后,我忽然觉得,有林雯在身边,真的可以知足了。
已经有点晚了,我习惯性地冲钟建使了个眼色,因为钟建做这些收尾工作实在很在行。
这回钟建倒是心领神会,笑着说:“崔总,一会儿我那儿有个牌局,都是朋友,去玩几把吧。”
钟建这么讲,那么这个崔总应该是爱打麻将了,我笑笑,也附和着说:“是啊崔总,玩玩牌去,钟建和古伟都嚷着跟你学牌艺呢,我和林总还有点事,就不能陪您了,您可要玩好啊。”
崔总急急摆手,说:“哪里哪里,什么牌艺啊,不过运气好而已……呃……怎么高总不去吗?还是一起吧。”
我拱拱手作揖,说:“可惜可惜,我和林总都是不会打麻将的,这样也好,免得输给崔总嘛,还是钟建和古伟去吧。”
崔总看来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笑,然后站起来,那架势有点迫不及待,看来牌瘾的确很大。
出了酒楼,大家准备上车,我趁个机会把钟建拉到一边,说:“钱带够没有?多出点血,知道吗?”
钟建拍拍拎着的皮包,歪嘴一笑,说:“带了十万,可以喂饱了吧?”
本来林雯是准备早点回家给我炒几个小菜的,她说她一个人没事的时候爱在家里给自己炒菜吃,特别是钻研了川菜,现在手艺练得还不错。
我笑她,说你那么有闲情逸致啊?自己做给自己吃?
林雯也不看我,把头垂下去,轻声说:“我可没那么闲,还不是你爱吃川菜嘛,我可以做给你吃啊……”
我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内心瞬间被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包裹着。我把林雯一个人孤零零扔在广州,不仅不懂得去照顾她,还不断伤害她,想要断绝和她的关系,可她对我,却仍是这么关心和体贴,真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欠这个痴情女人的一切。
我动情地拉起林雯的小手,轻轻吻了吻,说:“算了,你白天工作已经很累了,改天吧,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话音刚落,我看到林雯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她抬头望望我,眼神显得有些惊讶。
其实,我心里是清楚的,经过前些日子我的冷淡,林雯已经在心里不敢再去奢望我更多的感情,但这次我的到来却又处处表现的深情款款,也许,正是这种反差,让她感到意外。
想着,我心里禁不住一阵苦涩。林雯啊,你哪里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我唯一的女人,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悲哀。
我把林雯的手紧紧攥着,说:“不过刚才我还真没吃饱,走吧,我们去沙面,好久没尝过桥底辣炒了。”
……
到了大排挡刚坐下,古伟便打来电话,挺关切地说高总喝了酒没事吧,您可要注意休息啦。
说实话,我越来越觉得古伟这人有点意思了,不管怎么样,马屁拍得我心里舒坦。也许古伟的性格是油滑些,但他毕竟听话,而对于领导者来讲,这样的下属总是受到欣赏的。
我说没事谢谢关心,崔总还玩的高兴吧?你和钟建可要把这财神爷给照顾好。
古伟语气豪迈言语夸张,说:“请高总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我赞许地哼了一声,问钟建呢?
古伟立刻像是被什么噎了一下,有点结巴地说:“钟总啊,……钟总刚刚……刚刚回去了。”
我一听,立刻一阵无名火起,眼睛眉毛都拧到一块儿,说:“回去了?钟建这狗日的什么意思?”
古伟声音有点急,说高总可别生气,钟总喝了些酒胃不顺服,所以才先走了,也就刚刚走。
我不以为然,硬梆梆地说:“古伟你别袒护他,这家伙我还不了解……呃,崔总没有不高兴吧?”
古伟说:“没有,没有,高总放心,他都赢了好几万了,正乐得眉开眼笑的,那还会去理会是谁作陪呢?”
我听了稍微有点气顺,说:“那就辛苦你了,公司其他的同事你也要悄悄提醒一下,今晚一定要让崔总满意而归,但又不要让他感觉到是在故意让他。”
放下电话,我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抹抹嘴狠狠地骂:“操他姥姥的,不想干就别干了。”
林雯在一旁给我夹菜,不紧不慢说钟建又怎么了?
我说:“这小子简直瞎搞嘛,让他陪客人,他倒好,跑了。”
林雯笑笑,说:“算了,也许他真有什么事呢,……你也是,没必要生这么大气嘛。”
我吃了口菜,心里仍是忿忿不平,说:“广州地产项目现在是全公司的重中之重,我是让他来帮忙的,他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工作?……妈的,不行就给老子滚回上海去。”
林雯听了没再支声,只是望着不远处江边的游船和灯火点点,若有所思。
我忽然记起林雯前些日子提起过钟建,当时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想着,我问林雯:“钟建在广州这段日子到底怎么样?”
林雯很随意地拂了拂被微风掠起的秀发,说:“挺好呀,没什么,你和他这么多年朋友了,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正是因为我和钟建多年朋友,所以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才让我看不懂,你们也是的,都在为这小子打掩护,我敢说,他绝对没有在广州踏实工作。”
林雯抿着嘴想了想,说:“钟建一开始就不赞成公司发展地产项目,这你是知道的,现在,你却又让他来帮忙负责这个项目,由此看来,他近段时间的工作不用心也许并不奇怪。”
我急急摇头,说:“不会不会,当时钟建的确是反对过,但后来他和小刘专门找到我,表了态说要跟着我好好干的,况且,他是公司高管人员,又是董事,就算有什么意见也应该和我沟通解决,而不应该消极怠工嘛,难到这点道理他都不懂?……林雯,我倒觉得可能会有其他原因,这些日子你和他在一起,真没一点感觉?”说完,我故意瞟了一眼林雯,因为我实在不相信聪明的林雯会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林雯两眼怔怔望着眼前的啤酒杯,双手来回抚弄着筷子,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就是一声不吭。
我愈发奇怪,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怎么啦?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林雯抬起头,嘴角微微上翘,笑容就像蒙娜丽莎一样难以捉摸,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说:“建云,我觉得你可能太敏感了,最近是不是太累?真的,我没觉得钟建有什么异常,也许是你想多了……”
听了林雯的话,我机械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内心,还是满怀狐疑。
说实话,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毕竟钟建和我多年的好兄弟,我当然不愿意看到他有什么问题。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而已。
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你会面对什么?
对此,我早已习惯。
跟林雯回到她在广州的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不过刚到楼下时,我连续接到两个奇怪的电话。
一个区号是“010”,北京打来的,另一个是“020”,广州本地的,两个电话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接通了不说话,几秒后迅速挂断。
我心里暗骂见了鬼了,一脸的茫然,也许是电话打错了,但又没理由两个相隔千里的地方同时都打错呀?
林雯好奇地问:“谁打的?怎么这副表情?”
我撇撇嘴,坏笑着说:“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莱温斯基……”
林雯扑哧一笑,说你当我傻的呀。
我也笑笑,把两个号码调出来看,都是座机,而且都不熟悉,只是北京那个号码依稀中似乎有点印象。
我想了想,按着北京那个号码拨了过去,兴许是哪个哥们儿打的,很快,一个厚重的男人声音传来。
我清清嗓子,说:“请问你是哪里?”
没想到这男人很不客气,声音高八度,说:“你丫找抽的吧?你打电话你不知道是哪里?”
我有点哭笑不得,说:“不是的,刚才是你这个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的,所以我……”
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狠狠扔下一句“傻X”,然后挂了电话。
有点突然,我拿着手机愣了几秒,心里才一阵火起,我大声嚷嚷着:“你他妈才傻X呢。”然后准备按重拨键再打过去痛骂这小子全家。
林雯一把拽住我,说:“怎么了?谁惹你了?想和别人在电话里吵架呀?”
我气呼呼地,眼睛瞪得溜圆,说:“电话里那人先骂我的,他奶奶的简直没教养。”
林雯挽着我胳膊,紧紧靠着我,笑着说:“别这么孩子气了好不好?一定是别人打错电话了,你就别那么认真了……”
就在林雯贴近一刹那,一阵沁人的芳香飘来,那是林雯身上的味道,好久没闻到这迷人的味道了,我猛地心里一颤。
借着路灯的光亮,我见到林雯笑面如嫣,眼波流转,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在剧烈起伏着。顿时,我的心情有点异样,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揽住林雯的纤腰,林雯迅速垂下头,神情中竟带着一丝羞涩,宛如初恋的少女,说不出的娇俏动人。
作为一个男人,我立刻明白了林雯在给我传递什么样的信息……是啊,我和林雯已经好久没这样单独亲密地在一起了,难得有今夜,它应该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想着,刚才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我心头像有几头小鹿在乱冲乱撞,砰砰直跳,而下面“那伙儿”也迅速进入了状态。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林雯上楼。
刚刚进门,没想到,林雯竟比我还要急,一双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腰间,开始解我的皮带。
说实话,对此我倒不觉得奇怪,林雯在广州孤独的待了这么久,她爱我,她当然需要我,因为我知道,从来她就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女强人,而是一个感情炙热如火内心渴望激情的女人。
我们紧紧地拥抱,狂烈地亲吻,手足并用,互相宽衣解带,只觉得彼此欲火焚身,情欲难耐。
我几乎是把林雯扛上床的,林雯同样的报以热烈的回应,连呻呤都变的近似疯狂……
窗外,夜幕像一张黑色的大网覆盖着广州的天空,黑暗里,无数颗星星似明亮的眼眸在闪烁着点点光亮。
在这样的夜里,我深深感受到,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无限渴求与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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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边听边想了想,突然脸色一沉,说:“那么多的投资对于公司来讲,风险是很大的,这个你们应该很清楚,那么,我想问问,成本资金回收期预计有多长?做过分析吗?你们到底有多少信心来向董事会交代?”这一连串问题看来有些尖锐,也比较突然,大部分同事听后都齐刷刷把目光集中到林雯身上,甚至也包括一直沉默不语的钟建。
林雯听到我的问题,脸色瞬间有点异样,她微微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静静的大约过了有十多秒,她忽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让我心里不由得一颤。
因为,我从未见过哪个女人有如此坚定的眼神。
林雯轻轻咳嗽了一声,用她一贯的不紧不慢的语速回答我:“高总,谈到信心不是说有就有的,我现在也完全可以大胆向您表示我有信心,但这个信心不是我说出来的,而是事实告诉我的,我只能说,目前的形势和展望的前景对我们的地产项目很有利,我很有信心,但正如今天钟总所说,未来是难以预料的,这世上做什么都要冒风险,但是不是因为风险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呢?高总,当初您创业时如果不是敢想敢做,能有今天的逸信吗?”

   我托着腮很认真的听着,我突然发现林雯变了,她的思想变成更成熟,不过也有点变圆滑了,越来越有点女强人的味道。

   刹那之间,我还无法分辨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在我的观念里,我是不太希望自己的女人做女强人的。不过,不管怎样,有一点可以肯定,林雯对我,包括对我的事业,是真诚的,她在尽心尽责地帮我。

   林雯继续说着:“我、钟总、古总助,还有广州分公司的全体同事们,为了逸信广场不知疲倦的工作着,因为我们深知,这个项目关系着公司的二次创业与腾飞,所以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说实话,来广州这么久了,我对逸信广场已经充满了感情,我非常希望高总和董事会能肯定我们的工作,相信我们,让这个项目尽快动工兴建……”

   听到这儿,我摆摆手,没让林雯继续说下去。

   林雯明白,为了避免高风险,我这个董事长一句话就可以抹杀这个项目,抹杀她之前的全部努力。当初,为了解决三个女人的尴尬局面,是我把林雯派到广州,想让她在事业上有所作为的,现在,她做到了,我想,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否定她的努力,况且,我对这个项目同样充满着信心。

   我笑眯眯地问林雯:“我看了你们的下一步计划,奠基仪式定在8月8号,是吧?”

   林雯点点头,表情满是期待。

   我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去漂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茶叶,然后抿了一口,说:“好茶好茶啊,跟这个项目一样好……林雯啊,我看奠基仪式可以提前,7月28号怎么样?因为五年前,逸信集团就是在这一天成立的,选择这一天很有意义啊。……还有,我和你们一样,希望广州逸信广场能够早点动工,不单我,整个集团公司都在盼着这一天呢。”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古伟高举双手挥舞,形象夸张,其他同事也是难掩内心的兴奋与激动,而林雯则满含笑意望了我一眼,微微点点头,这一刻,我觉得林雯的笑脸真美,宛似天仙般迷人。

   热闹中,我故意瞟了一眼钟建,虽然他也在鼓掌,但是面无表情,仿佛有极重的心事。我想,我的如此表白已经说明了一切,钟建不能再反对了,否则他就是在公然和我作对。

   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和钟建好好谈谈,自从广州地产项目上马以来,我和他几乎没有沟通过,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和同事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真的不要有隔阂。

   下午在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我便把钟建叫上出去喝茶。

   广东说喝茶跟成都完全不同,成都人说喝茶那就是喝茶水跟打麻将,而广东人则是吃点心。记得我第一次去广州时,当地朋友说带我去喝茶,到了目的地,我很奇怪地看着朋友说:“明明就是餐厅,怎么能叫喝茶呢?”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我和钟建找了家格调雅致的茶餐厅,挑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有点出乎意料,钟建屁股刚放到凳子上,便开门见山直奔地产项目主题,似乎他比我还急着沟通。

    我感到一丝欣慰,毕竟愿意沟通是好事儿,我给钟建倒茶,问他:“说说吧,你小子到底有什么意见,当初你是同意公司发展地产项目的,你奶奶的,为什么现在又要跟我唱反调?”一直以来,我和钟建单独在一起时,说话完全没有上下级之间的礼数,就像哥们儿一样随意。

    钟建递了根烟给我,给我点上,说:“高总,我不是唱反调,只是有一些不同意见,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有点奇怪,说:“你不踏实什么?努力做好工作就踏实了,你最近可是消极怠工啊。”

    钟建苦笑了一下,说:“是林雯说的吧?”

    听钟建这么说,我心里一闪,我终于确定他和林雯之间一定有某种问题存在了,我摇摇头,说:“林雯可没说过你一句坏话,是我看出来的。你小子到底怎么了?难到是因为林雯以前是你手下,现在却在主持工作,你内心不平衡?”

    钟建听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你可小看我了,高总,我不会这么小气的,我承认,我到广州后,是和林雯合作的不太愉快,那是因为观点意见不同,我觉得林雯有些事情太急进了。”

    我抽口烟,问:“这话怎么讲?”

    钟建看了我一眼,说:“高总,我来广州后,发现这里的地产项目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前景广阔,特别是这几年的写字楼市场,很不景气,目前广州优质写字楼空置率高达25%,而在上海优质写字楼空置率不足15%,在上海,写字楼市场出现了变租为买和大订单剧增,这非常有利于开发商尽快收回资本,但目前广州写字楼成交仍多以小订单为主,大客户比例很低,而租售比例更是高达8:2,另外,据我了解,广州写字楼市场不仅备受深圳香港市场的冲击,甚至目前连区域中心的地位也因而动摇。高总,我觉得林雯在这种情况下加大投资,风险实在太大了……”
我吃了个叉烧包,示意钟建继续。

    “高总,我们公司主业是广告,现金流量不大而且缺少固定资本,目前整个公司资产不过1个多亿,而现在逸信广场的预算投入就要1亿五千万,这跟公司总资产差不了多少,高总,我们这是在玩空手道啊,如此高额度的贷款,风险实在太大了,稍有闪失,公司可就得抵给银行啦……”

    我点点头,想了想,说:“这些你跟林雯、古伟探讨过吗?”

    钟建歪着脸抽烟,顿了顿,说:“刚开始时说过,但似乎他们并不以为然,后来也就没深谈了。其实,我也承认这是块好地,升值潜力大,前景好,但是,这也要考虑到我们自身的实力啊,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不知怎么的,听了钟建最后一句话,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我撇撇嘴,说:“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既能降低风险,也能让项目继续上马?”

    听了我的话,钟建眼睛一亮,神情有些急不可耐,说:“高总,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办法。”
说实话,这次来广州我总觉得钟建说话做事躲躲闪闪的,很是奇怪。比如我俩现在谈的这些话题,他完全可以在会议上或是其他公开场合坦然说出来,有好的办法思路也可以让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来探讨嘛,我实在想不通他干嘛要像做贼似的私底下跟我谈。

    他这种做法让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应该是在回避某些人……是林雯?古伟?……

    不过,我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丝毫内心的疑惑,我抬头看了钟建一眼,很随意地说:“那你谈谈吧,什么好办法?”

    看来钟建对这个问题是早有准备了,他深深吸了口烟,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得意,说:“高总,我有两个建议,第一,不要单干,找家有实力的公司合股开发逸信广场,这样即可以降低风险,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资金紧张的问题,虽然别人要来分享利润,但我觉得总比自己独自承担巨大风险要好……”说到这儿,钟建故意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观察我的反映。

    我微微一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钟建喝了口茶,接着说:“第二个,干脆炒地皮,那个香港佬由于自身原因廉价卖给我们这块好地,我们本身就已经狠赚了一笔,现在从各方面来看,这块地升值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那为什么我们又不能放一放再转手卖出去呢?我预测了一下,等地铁二号线一开通,这块地的升值潜力至少在50%以上,而且还没任何风险,很划算啊……。”

    平心而论,钟建的建议还是很有道理的,最重要的,可以为公司把投资风险降到最低,并且能够保证资金的及时回收。

    其实在最初,炒地皮这个法子我也是考虑过的,因为我心里清楚,实事求是的说,公司目前还不完全具备独立开发逸信广场的实力,如果要干,那就得大量融资,风险确实很大,而如果只是转手倒卖的话,那就简单多了,而且肯定是只赚不赔的零风险买卖。为此,我内心也曾一度很矛盾,考虑过很久,只是没和任何人谈起而已。

    不过到最后,我还是否定了炒地皮这一想法。毕竟,这样做虽然可以很快得到回报,但离我把公司做大做强的目标差得太远,我所设想的是公司应该尽快多元化扩张,涉足广告业之外的行业,并尽快站稳脚跟迅速发展,显然,炒地皮的结果最多是帐上增加个千八百万的,但多元化发展就无从谈起。

    我一直信奉一句话:一个好的商人,必须要有赌徒心理,怕输就永远赢不了。就好像当年我创业时,如果不是鼓起勇气压上全部家当买了台刻绘机赚了第一桶金,可能就没有今天的逸信集团了。况且,虽然风险大,但经过详尽的调查论证,逸信广场的前景还是很可观的。面对高利润,我决不会畏手畏脚,因为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是个容易知足的男人,对女人是这样,对事业还是如此。

    心里想着,我还是问钟建:“那你觉得是找个合作者好呢?还是炒地皮好?”没别的意思,我就想听听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钟建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刚开始我觉得炒地皮简单没风险,但仔细考虑后我觉得还是找个合作伙伴最好,毕竟高总为公司设计的目标是迅速多元化发展,如果只是炒炒地皮,就有点太小儿科了……”

    钟建还是聪明的,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不亏跟了我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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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fixed; WORD-BREAK: break-all; TEXT-ALIGN: justify"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0%" border=0><TR><TD class=z3 align=left width="100%">我赞许地点点头,故意试探着问他:“那和谁合作比较好呢?你考虑过没有?”

    没想到钟建脱口而出,说:“上海金智公司,他们已经表示了浓厚的兴趣,而且起草了意向书……”

    哪家公司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钟建的脱口而出让我有点不快,很显然,这事儿钟建在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不过现在才告诉我。   

    我觉得钟建这种做法有点不把我当朋友,或是领导,这么重要的事情,人家连意向书都有了,他竟然也不早点给我汇报,我敢肯定,林雯也是不知道的。

    我简直不明白钟建这家伙怎么越来越爱遮遮掩掩的,妈的跟见不得人似的。

    其实,金智公司我是知道的,这是上海一家挺有实力的地产公司,在上海开发过几个楼盘,都比较成功。不过,金智的老总郭凯我是通过钟建才认识的,也不是很熟,打过两次高尔夫球而已,应该说,钟建对这家公司比我更熟悉。

    如果是以前,钟建提出和金智合作的建议,我想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但现在,不知怎么的,我的内心却有种抵触的情绪在滋生,因为我实在拿不准钟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这段时间,钟建实在很反常,在工作上前所未有的走到我的对立面,做什么事情也是无声无息,而且和林雯的合作也出现了不愉快,现在,要让我听他的建议,我不得不有所顾虑了。我突然发觉,我对钟建的信任已经降到了零点。

    我慢慢端起茶杯,只是端着,然后缓缓说:“和别人合作这件事情本身也不是坏事,利润同享,风险同担嘛,可以考虑,不过,这也不是件小事,一定要经过董事会的同意,毕竟,董事会对逸信广场的前期方针是独立开发,现在如果要更改,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啊……再有,金智公司我知道,他们也很有实力,但毕竟是这么大的项目,作为合作伙伴还是应该慎重……”

    钟建点点头,若有所思,但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这件事情你跟林雯说过吗?她可是在负责这个项目。”我还是想再探探钟建和林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么久的合作伙伴了,为什么短短时间内会产生裂痕呢?

    钟建撇了撇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没错,就是不安。

    钟建顿了顿,声音出奇的小,说:“刚开始说过,她说要先跟你汇报,不过后来就再没了回音……”

    我皱皱眉,林雯从来没给我说过这事,我真搞不懂,他们本应该是有着共同目标的同事啊,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子?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钟建说:“林雯是负责这件事的嘛,况且我跟她说的时候金智公司还只是处于意向阶段,所以我就没给你讲,现在人家意向书和方案都有了,林雯那边又迟迟不给回话,我这才给你汇报。”

    我长吁了一口气,我强烈感受到公司高层人员之间的不和谐气氛,心里有点窝火,这边就要冲锋陷阵了,奶奶的你们还在那儿窝里斗……

    我压了压火气,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合作的事情我先考虑一下再说。”

    钟建听了,表情有点不自在,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有话想说。

    我盯着他,说:“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钟建先是愣了愣,随即,又轻轻摇摇头。
之后这些日子我一直待在广州,我原本以为工作可以让我淡忘情感上的痛苦,但事实上,我满脑子都是我的三个女人,挥之不去。

    我经常性的回想起我和她们在一起的甜蜜日子,仍是禁不住回味悠长,可惜很遗憾,最终还是被伤痛所包围。

    我在想,一个男人这辈子同时爱上三个女人还是少见的吧?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悲哀,反正到如今有时早晨醒来,真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梦一场,一切都朦朦胧陇,虚虚幻幻,若有若无。

    妻子跟别的男人跑了,黎美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惟有林雯还陪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终的结局,因为现在我无法保证林雯还会不会离开,也许会的,我是越来越猜不透女人了,怎么不是呢?连我最信任最放心的妻子也可以背叛我,还有什么不会发生?

    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林雯好像已经忘记了之前我曾带给她的伤害,在广州这些日子除了工作便是和我如胶似漆的在一起,让我感受着她的柔情与体贴,我觉得我俩之前出现的裂痕正在迅速的修复。

    这让我有点庆幸也有那么一点点意外,当然,同时对林雯的愧疚之情也越来越深。

    我觉得,不管我和林雯的未来到底怎样,但至少现在我们应该好好的过。妻子和黎美的离开,让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去珍惜一个你所爱的女人。

    现在的我,别无选择,惟有忘记伤痛,把握现在。

    昨天,顾东给我打了个电话,这小子先是七绕八拐地问我在广州如何,还假惺惺提醒我保重身体注意饮食小心便秘云云,我知道他打电话决不仅仅是为了这个,说你奶奶的行了吧,有什么屁快点放出来。

    顾东压低嗓门,说高哥我前天在机场碰到了周易铭。

    我一愣,然后很快用带着嘲讽的语气故作轻松地说碰到那对狗男女了吧?其实心里在忐忑地盘算顾东接下来会说什么。

    顾东顿了顿,说:“我看到这家伙去的是国际候机室,看样子是要出国,但又不像是去公干,那随意的穿着倒像是去旅游的,不过有点奇怪,嫂子并没和他在一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

    我听了有点冒火,心想这有什么好说的,俩人没在一起就能证明没奸情?我没好气地打断他,说:“亏你小子还是警察呢,狗男女当然见不得人嘛,一前一后走也很正常,你以为还能是什么?”

    顾东听了一时没支声,好半天才缓缓说:“高哥,你真的就这样对嫂子放弃了?”

    我怔了怔,声音冷得像块冰,说:“别再叫嫂子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嫂子了。”然后我挂了电话。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我知道,我的好哥们儿顾东和我一样,还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没办法自己骗自己,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顾东的电话再次勾起了我痛苦的回忆,让我稍稍有点平和的心情又起波澜。
但我知道,这不能怪顾东,没他的电话我还是会继续难受下去的,因为我明白,妻子给我的伤痛和打击,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都会伴随着我,那将成为我这辈子难以忘记的耻辱……

    幸好,现在公司还有件大事情可以让我分分神,我想我也只能借此慢慢调整心态了。
我是个男人,生活里不光只有爱情,近段时间,我无数对自己这样讲,也算是聊以自慰了。

    离逸信广场奠基的日子只有一个月了,公司上下都在为此紧张的忙碌着。受心情影响,我有点提不起精神,只是拜访了一些广州当地的官员和银行家,拉拉关系套套交情,不过也基本上是些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活儿,比起林雯、古伟他们来,简直轻松得多。

    除了我,还有一个闲人,那就是钟建,现在这小子请假回上海去了,我也懒得管他,反正他在广州也基本无事可做,因为我把他的工作差不多都交给了古伟。我并不是存心要架空他,只是带着对立情绪的人没法做事情,这点道理我还是懂。

    那天我和钟建的谈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之后我没有采取任何像是听取了他意见的举措,我想钟建也明白了,他现在在我心里,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亲密无间的战友了。所以,当我告诉他把工作交给古伟时,他很平静,只是提出有点私事想回趟上海……

    对此,我还是感到很遗憾也很难过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与同事,但是,夫妻之间要讲缘分,朋友之间同样要讲缘分,我和他如今的分歧与隔阂,注定了我们的关系很难再回到从前。

    其实,那天和钟建聊了后,我找过林雯。

    不过不出所料,林雯对钟建的意见毫不在意。

    林雯平静地说钟建的确跟她谈过和金智合作的事,但她觉得钟建的想法很幼稚,为什么要把利润和别人分享呢?廉价地皮是我们谈下来的,规划方案是我们设计的,准备工作全都做好了,现在才来说要找个合作者,别人投点儿资金,就可以分走一大块利润,凭什么呢?

    的确,我也是同意林雯的意见,现在我们的启动资金已经到位了,银行贷款的承诺也得到了,而且楼花马上就要开始销售,融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我们是完全可以独自做这个项目的。

    不过,林雯最后说了句话,让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淡淡地说:“我觉得和钟建找的公司合作,那才是最大的冒险。”

    我一时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但是听了心里很不舒服,难道钟建还有其他什么事情瞒着我,而林雯知道,或是瞧出了蹊跷?我突然想起我还在北京那次,林雯打电话来跟我提起钟建时一副欲言又止的口气。

    林雯真得很难,也付出了很多,在这个项目面前,也许她面对的不仅仅只是项目本身的艰难,我忽然这么想。

    我没再追问下去,也觉得暂时没这必要,钟建确实不正常,我已经拿定主意,这个项目不能再让他插手。

    至于其他,以后再说,我不想在项目即将上马这个关键时刻,公司内部出什么乱子。
就在离逸信广场奠基仪式还有半个月的时候,7月14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获得成功。

    这自然是一件大喜事,举国上下顿时一片欢腾。

    我也不例外,不过,作为一个商人,更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我嗅到了由此而来的无限商机和财富。

    何汝明和李涯对此的反应也很快,第二天,他俩就从成都和北京分别给我打来了电话。

    何汝明说准备召开一次针对申奥成功的广告运营研讨会,让我回去主持,我也刚好正有此意,便让何汝明做好研讨会的准备,我马上动身回成都。

    李涯在北京,表现得更为激动一些。这家伙先是在电话里跟我大侃了十多分钟类似于“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豪言壮志,然后谈到了北京分公司考虑参与北京奥运会会徽和吉祥物的设计工作。

    对于会徽和吉祥物的设计,我估计倒是应该会向全社会公开征集方案,公司如果有机会参与,当然是件大好事。

    不过,昨天才刚刚宣布的申奥成功,八成人家中国奥委会都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呢,李涯现在就心急火燎地准备着手做了,是不是把工作也搞得太具体太超前了点。

    当然,李涯的意识还是值得肯定的,我在电话里夸奖了他一番,然后跟他说我开完成都的研讨会要到北京来一下。我是这样考虑的,一来感受一下首都的热烈气氛,二来摸摸申奥成功后的市场变化情况,为下一步的捕捉商机做准备。

    事情还真是有点多,广州这边的逸信广场也马上就要奠基了,幸好有林雯帮我主持着工作,否则我想我还真脱不开身。

    晚上,我小心翼翼地跟林雯谈了我的意思,毕竟林雯为逸信广场操劳了很多,我知道她希望我在身边陪着她,现在好不容易我来了,却又要走,我怕她会有想法。

    结果有点出乎意料,林雯很支持我的想法,没一点不高兴的意思,她说我是公司的董事长,理应把握全局,毕竟申奥成功这事孕育了太多商机,公司早点研讨做准备是很必要的,广州的项目反正进展也很顺利,她盯着就行了,而且她理应为我分担这些。

    我听了简直感动得一塌糊涂,而看着林雯日渐消瘦的身子,心里更是充满了愧疚。

    林雯为我,为我的事业,都付出了太多太多。我真是幸运,当初创业时有妻子的照顾与体贴,现在事业发展,又有林雯的帮助与支持。我在想,对于妻子的离去和林雯的出现,也许冥冥中真是天意,要把我的感情与事业,乃至人生分成不同的两个阶段。

    我抱着林雯,亲了亲她的俏脸,柔声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偿还你呢?
林雯靠在我的怀里,习惯性用手轻抚着我的耳垂,轻声说我不要你偿还我,只要你爱我。

    一股暖流刹那涌上心头,我搂着林雯的胳膊紧了紧,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从广州回到成都,心情很复杂。

    林雯让我重新感受到甜蜜的爱情,而成都,却是我另一个深爱的女人给我无情伤害的地方。

    有人说,爱情是折磨人的东西,不让你伤够痛够了,你就永远不能明白它的真谛。

    而现在,我明白爱的真谛了吗?说实话,我不知道。

    在广州这段时间,虽然有林雯的陪伴,但我还是无法忘记妻子给我的耻辱和伤痛,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妻子的怨恨。
有时候男人和女人,从彻底的相爱变成彻底的仇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当年的周和,当然我不会失去理智,但现在却很能理解当时周的心态。

    现在,那个曾经我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我的女人在干什么呢?也许,正和周易铭这个狗日的悠闲地躺在国外某个沙滩上吧?一想起来,真他妈的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想回家住,因为不想看到或是感受到一丝一毫会让我触景伤情的东西。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让接我的司机先回去,然后给顾东打电话,说我回成都了。

    顾东说他正在单位上忙着呢。

    我说忙什么还不回家现在社会上乱着呢你当心点。

    顾东在电话那头笑笑,说:“昨天出了个大案子,公公把媳妇强奸了,然后媳妇自杀,儿子砍死了老爸,又被老妈毒死,然后老妈再自杀,我现在正在忙这事儿呢。”

    顾东讲完我反应了半天,明白过来后着实吓了一跳,说你小子还会编故事呢,听起来这全家人跟疯了似的。

    顾东说骗你干吗现在这社会上什么都有。

    我在电话这边点点头,表示赞同,说:“现在社会上这么不安全,我决定这几天住警察家里保险点,没问题吧?”

    顾东顿了顿,说:“当然没问题,不过我现在走不开,就只有劳烦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过来拿钥匙,还有,晚饭也就只有你自己对付了。”

    我叹了口气,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顾东很聪明,他当然知道我为什么要住他家,所以一句话没多问。

    拿了钥匙,刚到顾东家坐下,觉得肚子有点饿了,飞机上提供的晚餐跟猪饲料差不多,完全没法下口。

    我溜达着进了厨房,打算从冰箱里搜点东西出来,不过实在让我很失望,除了两个大蒜一瓶啤酒,竟然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顾东还买冰箱干吗,一天24小时开着又不用,这不是给国家本来就不富裕的电力造成浪费嘛。

    我心里嘀咕着,穿上衣服出了门,只有出去吃了。

    顾东住在双楠,楼下馆子倒是挺多,我随便找了家小面馆,要了三两排骨面就开干。

    正吃得香,电话响了,我一看,竟然是老妈打来的。

    我的家乡在四川南部一个叫富顺的县城里,老爸老妈都是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而我,也正是从他们教书的这所中学考上成都的大学的。

    小县城的枯燥生活和教师家庭的清贫,使我一直向往着大城市的繁华,可以说当年我发奋读书的动力并不是因为父母所希望的要当个科学家或是教师那样毫无意义的理想,我期盼的,是结束淡的像一碗清汤挂面般的小县城生活,去追求那种“高品质的都市人生”,但是,老俩口的想法却跟我完全相反。

    本来,我的事业算是有成后,就一直想把老俩个接来成都安享晚年,连房子都买好了,可他们就是不愿意,说什么大城市住不惯,太吵没朋友,还有就是舍不得教了三十几年书的学校……

    他们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劝了几次毫无用处后也就暂时作罢,我想以后,他们肯定是要跟着我的,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嘛,不过现在,就先由着他们高兴吧。于是之后,我和妻子不管有多忙,总是每隔上几个月就回去看看他们,从没耽误过。

    现在,老妈打来电话,我才猛然想起我已经半年多没回去了,而且几个月了也没打过电话,这不,老妈追来了。

    老妈说话也不含糊,就像背文章一样直奔主题:“你和小雪最近在忙什么呢?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看,你爸怪想你们的。打电话到家里找又总没人接,平时你不常在家,但小雪是在的,怎么现在连小雪也找不到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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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04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fixed; WORD-BREAK: break-all; TEXT-ALIGN: justify"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0%" border=0><TR><TD class=z3 align=left width="100%">我一听乐了,说打炮就打炮呗,还劳动呢,你小子尽想些新鲜词儿……
张旭急了,开始在电话里嚷嚷,说你奶奶的,老子现在在昌平劳动,打个屁的炮。
我愣了十几秒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跟着大笑了起来,说你小子也有今天啊,怎么给弄到昌平掏沙去了?你不一直挺小心的嘛。
张旭直骂,说我操她妈,我说就近在酒店开房就得了,那小姐仗着有几分姿色非要住他妈的五星级酒店,说什么有情调,结果刚上三环路上就被逮了,这下好了,情个屁的调。
这两年,北京三环路上夜间经常有警察临检,主要就是抓卖淫嫖娼的,如果碰到同坐一车的男女,但又彼此说不清对方的情况,那对不起,统统送到昌平县去掏沙,短则几天,长则几个月,主动罚钱都不行。
没想到,张旭竟然遭了,不过也难怪,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嘛。
我笑着说你小子怎么事先不跟那小姐串好词呢。
张旭说串好词也没用呀,日你妈那女的见谁都抛媚眼,一看就是出来卖的,咱人民警察眼睛多犀利呀,根本没分别盘问,就确定我俩是准备那个的,直接就给送这儿来了。
我笑得肠子都快断了,说那你什么时候进去的,又什么时候劳动结束啊?我人在北京呢,本来准备今晚找你喝酒的。
张旭说今晚肯定喝不成了,我才来两天,不过教官说我态度挺好,可能再一两天就该回来了,对了,你这两天就别活动了,管得严着呢。
我说那好吧,你就安心改造,顺便也给小弟弟放个假。
张旭没好气骂了句挂了电话。
听了张旭的笑话,我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一转头,发现刚才那位导购小姐正捧着条内裤站在不远处微笑。
我心想着首都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就是好,顺手接了过来。
小姐说这条在打折,正宗皮尔卡丹,才一百九十九。
我微笑着斜了小姐一眼,说您瞧瞧我,我可能得穿大号吧,您还是不太熟悉呀。
小姐俏脸一红,低着头转身去换了。
其实,这导购小姐挺可爱挺有意思的,要是平时我肯定对她要有所企图,以我的经验和判断,把这种小姑娘弄上床估计最多也就一个礼拜。
不过,现在实在没那心思,女人给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说刘郅找我那事儿还堵在心里呢,我正盘算着一会儿回房间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省得明天去了扑个空。
人往往是奇怪的,有时候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连你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就像这一次,只不过是因为刘郅一个电话,我便鬼使神差般放下公司的一切事情飞似的地赶到北京,真他妈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傻了?
当然,这不是因为刘郅,而是黎美。可是,明明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而黎美也有了自己新的爱情,可为什么我对这个女孩子的一切还如此敏感和紧张呢?我仍然深深记得我们的分手那个夜晚,黎美含着泪说别再见了,虽然我知道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但那是真实的。是啊,黎美将会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命运注定我们无法走到一起,我对她的愧疚可能是这一辈子也无法偿还的。也许正是这样吧,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牵挂有关黎美的一切。我甚至在想,如果刘郅找我真是为了钱,只要是黎美需要,我不会犹豫的。
纷乱的思绪中,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点上一支烟,将身体深深地陷入宽大的沙发中,闭上眼,想要让自己静一静,可过去和黎美在一起的一幕幕又一一浮现在眼前。真的,我觉得有时候忘记一个人远远比爱上一个人难,尤其是这个人在你的生命中曾经停留得如此灿烂。
我想,我还是应该主动找刘郅,实在太急切想知道他会给我谈些什么,因为一定和黎美有关。
我拨通了上午刘郅打来的那个电话,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说麻烦请找一下刘郅。
对方好像没听清,问谁?
我说刘郅,管理系的一个学生。
对方说学校已经放假了,学生都回家了。
我有些急,说上午他还给我打过电话应该还在学校我有急事哥们儿麻烦帮个忙吧。
对方顿了顿说那好你等等我帮你找找。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拿着电话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脱口而出,刘郅吗?
“我不是刘郅,是他同学,他现在不在,你找他有事啊。”
我有点失望,说:“我是……是他一个朋友,从成都来的,有点急事想找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它的联系方式?”
“你既然是他朋友,难道没他手机号?”
“有的有的,只是号码现在没在身上,麻烦给我说一下吧。”
顺利拿到了刘郅的手机号码,但心里却越发忐忑不安,不知道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呢?
……
刘郅对我突然来到北京似乎有点吃惊,不过对于我提出的马上见面却好像有点犹豫,我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难道不是他主动找我吗?
我一字一句地说:“刘郅你听着,我知道你找我一定和黎美有关,这也是我这么快就到北京的原因,我很希望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需要我帮忙,一点问题都没有,真的……”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我觉得仿佛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说:“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北京饭店,如果你愿意过来,我们就在咖啡厅见,要不我来学校找你也行。”
“还是我过来吧。”
放下电话,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将要见到这个人是我前任情妇的现任男朋友,这关系不是有点他妈的扯蛋嘛。
……
刘郅来得倒很快,我坐在咖啡厅一角使劲冲他挥手。
他穿了件深兰色的T恤,配一条米黄色的休闲裤,看起来年轻又帅气。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真的老了,以前妻子总是开玩笑,说我是三十几岁的外表,五十多岁的心,实际上老头子一个。是啊,我现在才深深体会到,多年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学会了功利和圆滑,但也永远失去了年轻人身上那种自然流露的朝气。
这就是刘郅和我最大的不同,我在想,也许没有我这头老牛,他和黎美说不定早就成了令人羡慕的一对,而黎美也许会过得更幸福。
可能是因为这种独特的三角关系,刘郅刚坐下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此刻,气氛有点尴尬。
我先帮他点了杯咖啡,然后哼哼着故作轻松想缓和一下,说怎么样从学校过来挺远的吧?
刘郅盯着窗外没回头,三个字说地一字一顿:不算远。
这样一副冷漠的脸,对我来说很正常,我不知道刘郅晓得多少关于黎美和我的事情,不过我知道在他心里,我是绝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
我直了直身子,说:“现在我在这儿了,有什么就直说吧,没关系,上次我听黎美说你们会一起出国,现在算算时间可能也快了,是不是需要我帮什么忙,是需要钱吗?”
话音刚落,刘郅突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刹那间只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扫来,让我感觉一股如刺般的锋芒扎得心头一凛。
刘郅嗓音有点高,看来我的话激怒了他,他说:“难道你以为我是来乞讨的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像做错事一样迅速低下头,很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也许刚才我的话是太直接了点,让人觉得我是个只会用钱解决问题的暴发户。
感到有些不安,我喝了口咖啡,然后埋着头不停用小勺搅动着咖啡杯,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继续这种尴尬的对话。
这时,我忽然感觉刘郅似乎从衣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刚一抬头,赫然发现一个信封已经扔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黎美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她已经去美国了。”
我的手猛然一颤,咖啡杯差点翻倒在桌面。
心里涌起无数个疑问,黎美和我已经分手了,她还会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要让刘郅来转交?而刘郅不是黎美的男朋友吗,他又怎么会帮黎美转交东西给我?黎美已经去美国了?什么时候的事呢?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大脑有点间歇性的混乱。
刘郅看我愣在那里,嘴角撇了撇,说:“打开看看吧,别说我拿了你什么东西。”
我满心狐疑地看了刘郅一眼,缓缓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写了半页的信纸,一串钥匙和一本存折,信应该是黎美写的,而钥匙我也认得,那是我给黎美买的房子钥匙,至于存折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分手那晚我给黎美的五十万。
脑子里像被人打了一个结,所以的思绪都停滞了,我实在想不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像个傻瓜般摊着手,望着这些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刘郅轻轻瞟了我一眼,说:“这些都是黎美让我转交给你的,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也有人是不贪钱的。”
“可是,可是……这到底是,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结巴起来,有点语无伦次。
刘郅很深沉地笑了笑,说:“像你这样的男人世界上多的是,但像黎美这样的女孩子却没有几个。”
这句话我似乎听明白了,不过心中更多的疑问却毫无头绪,黎美和我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隐约中,我似乎感觉还有着其他什么事情而我是不知道的。
我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试图让自己稍稍平静一点,我说:“我和黎美已经分手了,而现在你和黎美在一起,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找我只是为了给我这些东西?”
刘郅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埋下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四周一下子变得很静,只有轻柔的钢琴曲在咖啡厅里飘荡。
我盯着刘郅,感觉这一刻空气也似乎凝固了。
过了许久,刘郅才慢慢抬起头,声音很平缓但透着一种无奈,他说:“本来我找你的确只是转交东西而已,不过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必要再向你隐瞒什么。首先,我和黎美根本就没有在一起,我承认我很喜欢她,但她却始终当我只是一个好朋友而已,你知道吗,我很嫉妒你,也很恨你,我真的不明白黎美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人,如果没有你,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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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刘郅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接下去他想说什么,但此刻我更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说黎美没有和他在一起,可那天晚上,黎美明明亲口告诉我她有了新的爱情啊?
看着我满脸的疑惑,刘郅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黎美和你分手那天,我只是在帮她演戏,黎美这样做的目的,只是让你以为她有了新的感情寄托,从此不用再去担心她,牵挂她……”
我一下子愣住了,刹那间仿佛觉得明白了点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既然黎美想要分手,那又何必骗我她有了新男朋友,又何必去制造一个假象让我不再去牵挂她?脑子里很乱,我有点像在自言自语般喃喃地问:“可是,黎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刘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这当然是为了你呀!她这样做是为了让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放弃这段感情啊!而她甘愿一个人去承担更多的痛苦啊!你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她还处处为你着想,……黎美是个好女孩,可有时候她真得很傻很傻,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就算她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就算你不停的逼她出国,但黎美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中了魔,我只知道她有多么的爱你,为了你,可以不去在乎自己的感受,……你知不知道,和你分手这两个月来,黎美是活在一种怎样的痛苦之中,而你呢,倒是轻松自在,你的所作所为一点不像个男人……”
刘郅说着说着开始激动起来,嗓门越来越大,我像个贼似的慌慌张张瞟了瞟四周,有些坐立不安,生怕有谁听到这让我极其尴尬的话语。
实际上,刘郅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针深深地刺在了我的心上,让我觉得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是啊,我何尝不明白黎美对我所付出的一切,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为了爱可以放弃自我,可是,我真得很自私,我清楚,我之所以可以离开黎美,并不完全是为了帮助她脱离这种不真实的爱情,而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可以摆脱麻烦的情感纠葛。
我完全可以理解,此时刘郅的心情,我的确是个卑劣的男人,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今天告诉你这些,是为了黎美,她不能白白为你付出,你应该明白真相,我不能让你这种人过的心安理得,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知,你应该对自己感到羞耻,……实话告诉你,黎美之所以和你分手,并不是她不爱你,也不是她终于看清这种没有未来的感情,而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电话,黎美是不会和你分手的,她还会继续傻下去。”
我猛的心里一震,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黎美和我分手是为了保护我,什么电话,谁给黎美打过电话?我一脸惊讶地盯着刘郅,急急地问:“这是怎么……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就在黎美和你分手的一个月前,有人给她打电话,让她离开你,还说如果黎美不离开,就会让你身败名裂……之后不久,黎美便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全是你和她的亲密照片,信里威胁说要把这些照片送到报社,让全世界都知道高建云在外面养情人,搞婚外恋……我想你应该知道,对于你这个靠白手起家全国知名的青年企业家,这绝对是承受不起的打击……”
听了刘郅的话,我的头像是被谁狠狠敲了一下,背脊一阵发凉,想不到竟有这种事。强烈的震惊下,我的声音也变得极不自然:“难道……难道黎美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提出分手?”
刘郅点点头,说:“你觉得听起来很可笑是不是,不过这恰恰说明了黎美有多爱你,不是吗?其实,我倒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起码可以让黎美下决心离开你,只是,你不觉得黎美真得太在乎你了吗?就算要离开你,也竟然是为了爱你,还瞒着一切怕你担心,我真不知道黎美对你为什么这么好,你根本就不配,想想你又为黎美付出了什么,相比之下你不觉得自己很渺小吗?你不觉得自己很惭愧吗?”
我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心里像刀割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我一直以为黎美和我分手是因为她厌倦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因为她有了新的爱情,是因为我不能给她想要的未来,她也应该为此离开我的,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要保留我那点实际上早就该被唾骂的所谓男人尊严,为了保护我那其实早就该被千夫所指的所谓声誉,听起来不可想象,但黎美却是这样做的,为了保护所爱的人,她可以放弃自己心中的爱,甘愿独自承担痛苦。
我终于明白分手那晚,当黎美对我说分手时,她噙满泪水忧伤的双眸下,原来隐藏着令人心酸的原因,我真得很难去想象,在那一刻,她心中该是怎样的一种无尽伤痛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心里面像掀起了千尺巨浪,把我猛的荡到最高处,然后又狠狠下坠。我无法想象,这才是黎美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也从未想过黎美竟然可以如此的为我付出。我想,刘郅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因为这个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将我的心直刺得鲜血横流。
可是,打电话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的竞争对手?我以前得罪过的人?还是根本就是我身边的人?脑子里刹那间闪过无数种可能。事实上,我和黎美的关系,包括和林雯,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啊。
我尽力控制着自己混乱的思绪和极不平静的内心,但声音仍然有些发颤,我问刘郅:“你知道打电话威胁黎美那个人是谁?”
刘郅摇摇头,说:“黎美没有告诉我,也许她也不知道。……其实,你又何必在乎是谁,难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本人吗?你能怨谁呢?”
不错,刘郅说得一点没错,高建云,你不把尾巴伸出来,别人能踩得着吗?我再一次哑口无言,窘地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
刘郅瞟了我一眼,脸上挂着一丝异样的微笑,然后缓缓站起身说:“就这样吧,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黎美也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仰着头盯着刘郅,喃喃地说:“黎美……黎美是什么时候去美国的?”
刘郅轻蔑地哼了一声,说:“这和你没关系了吧?你还有资格知道吗?”
我怔了怔,惆怅地点点头,无言以对。
是啊,也许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提起黎美的人就是我了。
在我无奈的眼神中,刘郅拂袖而去。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巨大的黑色苍穹笼罩着这个城市,而我的心,也跟着仿若死灰般黯淡下来。
我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想着,忽然觉得很累,慢慢合上眼,朦胧中,仿佛看到黎美那清澈的双眸,迷人的浅笑,还有撅起小嘴时撒娇的俏丽模样再次出现在眼前,我有些慌张,极力伸出手去想触摸这一切,可蓦然间,这一切又似气泡般消失不见……
“先生,您还需要咖啡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把我从迷朦中拉了出来。
我睁开眼,一名服务小姐正笑眯眯地站在面前。
我有点费力地在沙发椅里扭动了一下身子,轻轻摆摆手。
突然间,我看到了放在面前的信封,那是黎美让刘郅给我的信封,脑子里嗡的一声,对呀,里面有黎美给我留下的一封信啊,差点忘记了。
我像在深陷的沼泽里忽然抓到一根树枝,腾地从椅子里一跃而起,有些手忙脚乱地抓起信封。
我知道,这也许是黎美留给我最后的信息了,不管她会在信中说些什么,都将成为我和她之间永恒的记忆。
捧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看着黎美清秀的字迹,我仿佛再次走进了她的世界:
云,
我真得不知道该不该给你写这封信,但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我记得,之前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信,但其实我很喜欢在信中倾诉的这种感觉,因为它可以表达出当我面对你时所不能表达的东西,可惜,这是我给你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
我们的房子钥匙和你给我的钱都在这里,我不在乎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带不来我想要的爱情。
云,对不起,我对你说谎了。我和刘郅并没有开始一段新的爱情,也许当他转交这封信给你时,你已经知道了,我其实很对不起刘郅,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可惜,我无法把已经给了你的心再给别人了。那天,我之所以骗你,还有收下你的钱,只是以为这样做你就会很快忘记我,可是后来我后悔了,我发现我无法容忍自己在你的心中是那个样子。我是不是很傻,对你撒了谎,又写封信来拆穿自己的谎言。
其实,我的确很傻,傻到会爱上你,可是,我永远也不会后悔。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真正爱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宁愿犯错,也不愿意错过你。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你,不去想你。希望上天不要怪我,我只是个想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女孩子,就算没有未来,只要我们彼此爱过,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料到了我们的结局,可是,我没料到当我们的关系走到终点时,我还是一如从前般深深地爱着你。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的身子吊在悬崖边,脚下是无底深渊,我拼命拉住你的手,流着泪说别放开我别放开我,可你却告诉我你没有了力气,于是我的身子开始一点点下滑,到最后,像片树叶般飘了出去。
当我从恐惧与绝望中醒来,泪水已经真的渗透了我的衣襟。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让我可以紧紧地抱着你靠在你的怀里。可惜,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默默哭泣。
本来想给你写封长信的,可突然间我觉得再也写不下去了,也许是因为我的心里已经开始难受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出我对你的爱和思念。
明天,我就要孤身一人去美国了,我好怀念这里的一切,怀念你抱着我的感觉,怀念你亲吻我的发梢,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是,你总是教我要向前看,所以,我决定勇敢的和过去挥手。对于我,未来的一切都将是崭新的,我已经开始在憧憬了,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云,答应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我会想你的。
我想,下辈子我一定要来找你,不管多苦多难多累也要找到你,有人说今生无缘,来生再聚,你相信吗?我相信!
永远爱你的黎美
2001年7月8日

信很短,但我的心却像刚刚经历了一段漫长的煎熬。
轻轻合上信纸,泪水早已无声无息滑过我的脸庞。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痛,最重最深最彻人心扉,就是此刻我心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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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fixed; WORD-BREAK: break-all; TEXT-ALIGN: justify"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0%" border=0><TR><TD class=z3 align=left width="100%">如果不是何汝明的电话,不知道我还会睡到什么时候。
已经记不得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是望着床头柜上摆着的两瓶空荡荡的BLACK LABEL在房间里幽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五彩迷离的光芒,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一刻,从昨晚到现在,我竟然差不多昏睡了一天。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四肢软软的,觉得整个身子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轻飘飘的。
昨晚一定是喝得太多了。我知道,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这种办法,其实很笨,但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刘郅的话和黎美的信就像已经把我的心撕裂一般,我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痛苦,我需要借助酒精来减轻这种痛苦,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我把头缓缓靠在床头边,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试图让心情和身体都舒服一点,但随之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肺都快要吐出来了。妈的,不如死了算了,我咒骂着,狠狠掐熄了香烟。
七月的北京已是盛夏,虽然是晚上,屋子里还开着冷气,我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使出吃奶的劲儿从床上扑腾着站起来,觉得两支腿都在发着颤,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原来还穿着昨晚的T恤和长裤,皱巴巴的裹在身上,看起来跟我一样显得有气无力。
想不到就穿着这一身睡了一天,我苦笑着摇摇头,骂了句:傻X。
跌跌撞撞来到卫生间,打开灯,赫然发现诺大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男人。看着镜子里失魂落魄的自己,这是我吗?我妈也一定认不出来,我想。
我打开淋浴龙头,调到冷水,也许这样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冰凉的水从头顶迅速流下,感觉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我激灵灵打了冷战。
心里仍然很难受,就连想起刚才何汝明的电话也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何汝明在电话里说从银行借贷的一笔五千万资金已经到了,是不是先放在总公司帐上,等逸信广场动工后需要时,再转到广州分公司。
我当时听了就有点没好气,说不是已经定了吗,追加的贷款资金本来就是要给地产项目的,摆在总公司算个什么?
何汝明顿了顿,说项目前期的四千万资金,和后来借贷的六千万全部在广州分公司帐上,现在又是五千万,整个公司的钱基本上都在这个项目上了,是不是……
我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何汝明,在电话里嚷嚷着,说怕个屁,难不成还会飞了?既然董事会已经通过了,逸信广场目前就是整个公司的核心,转过去,给我马上转到广州去。
何汝明没再说什么,只在电话那头轻轻恩了一声。
我狠狠挂断电话,嘴上仍是禁不住骂骂咧咧,他奶奶的,怎么好像谁都要给我唱唱反调,先是钟建,现在又轮到了何汝明。
……
冲了个冷水澡,感觉稍微舒坦了一点。
我打开房间的小冰箱,拿出一支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抹抹嘴,一抬头,发现窗外跟昨晚一样仍是夜色迷茫,蓦然间,觉得自己仿佛还停留在昨天那个伤心的时刻,不曾离去。
长长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长安大街已是华灯初上,街道两边整齐的路灯一字排开,伸向远方,就像一个个巨大的舞台照射灯在夜幕中齐齐发出一束束光芒照射着街面,而街面就好似一个宽大的舞台,无数的车辆与行人在上面汇聚成流,熙熙攘攘,日复一日的卖力演出着。
繁忙的人们都在自己的舞台上做着些什么呢?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人生舞台已经是支离破碎,就快要轰然瘫塌。
心里空荡荡的,失落与寂寞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这一次,我和黎美是彻底再见了,一个如此深爱我的女人终于无奈的从我的世界中消失,这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不懂得把握,让离别的痛楚刺伤了我的女人,也深深地折磨着我自己。我在想,要是黎美收下了房子和钱,也许我的良心会好受一点,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却偏偏有像黎美这样真心为爱的女孩子。
相伴多年,和我一路甘苦走来的妻子不也是这样吗?贫穷不曾动摇过我们的感情,恰恰是当拥有金钱后,我们才开始了彼此的背叛。也许,做错的还是我吧,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年在外奔波和四处留情,而忽视了对她的关心与呵护,妻子会选择别的男人离我而去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以为我对她们的爱都是真实的,我以为即便在生命中同时出现三个女人,也是缘分使然,我可以心安理得,可结果,却是无情的给了我狠狠一击。
看来不论有钱没钱,对于爱,都不可以三心两意,可惜当我认识到这一点,已经有两个我深爱的女人在我的生命中黯然离去。
我忽然想到了林雯,这个唯一至今还留在我身边的女人。
她同样也为我付出了一切,感情上,她给予我的远远比我给她的要多得多,事业上,她甚至也在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仔细想来,也许我还是幸运的,起码上天还给我留下了她。
可能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吧,当我懂得了如何去爱,我已经失去了妻子和黎美,我绝不能再次失去林雯了,我狠狠地告诉自己。
想着想着,我突然很强烈的开始思念起林雯,也许现在我这颗无比伤痛和落寞的心,也只有林雯可以安慰了。
蓦的,我开始讨厌北京,甚至讨厌成都,与城市无关,只是因为这些地方会让我不断想起伤心的过往,我要去广州,那里才是我治愈疗伤,忘却痛苦的地方。
我转过头拿起电话,定定神,打给李涯。
李涯每次听到我的声音,都是这样一嗓子惊奇,我听了有些没好气,说:“别次次都大惊小怪的,听起来不爽。”
李涯嘿嘿笑着,说高总不是说过两天找我吗?怎么事情这么快办完了。
我哼了一声,说:“少废话,你马上订两张明天到广州的机票,我和你这就过去。”
李涯有些吃惊,说高总不是要在北京待几天吗,我还准备给你汇报一下北京这边的工作呢,怎么这就走啊?
我说到广州再汇报不是一样,奠基仪式下周一就要举行了,你也该早点过去帮帮忙,了解一下情况,别整天只顾着你北京这边的事儿。
李涯连说了好几个“是”,哼哼着我这就去办。
放下电话,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一点,也许是因为就快要见到林雯了的原故。
睡了一天,也没吃饭,感觉有些饿了。
我换了身衣服,准备到楼下吃点东西,我记得自助西餐厅应该还开着。
由于时间比较晚了,西餐厅里人不多,一个身材夸张至少一百公斤开外的外国胖老太正撇着大腿,独自瘫坐在正中的餐桌边海吃猛喝,几对形迹可疑的男女则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而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小姑娘正在舞池中央弹奏着钢琴,轻柔的曲子在空间里回荡着,让人觉得惬意,不过,当我看到她扎着的马尾巴时,心里猛的一颤,这让我想起了黎美,顿时心里又觉得有些烦燥。
餐台上已经没剩多少菜了,我随便挑了几块牛排,拿了个面包,倒了杯橙汁,便找个地方坐下开始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正吃的兴起,忽然觉得眼前的光线变暗了,一抬头,发现一个打扮妖娆,身材高挑,超短裙短的离谱的年轻女子正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她的奶子骄傲的高高耸着,似乎马上就要冲破薄薄的衣杉飞到我的餐盘里。
我瞥了一眼,没作声,埋下头,挑起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用力地嚼着。
这种女人我太清楚了,说实话,以前也玩过不少。
这就是所谓的“高级妓女”,她们仗着年轻,漂亮,身材好,时常出没于各大五星级酒店或高级场所,专找落单的有钱男人作为猎物。别看叫她们妓女,有些素质还真挺高,虽然不像张旭这小子所吹嘘的什么知书答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起码也是可以聊聊人生哲理哄哄寂寞男子。我曾听张旭说,他以前的一个老相好就把一个挺有钱的老外给哄傻了,后来竟然嫁到国外去了。听着张旭匝着嘴感慨真是行行出状元啊,我在想那还不是因为有些男人傻X一个啊。
没想到,今天我又遇到一个。
平心而论,眼前这个女子还的确有几分姿色,模样俊俏身材惹火,不过,现在的我实在已没有心情。
见我没反应,女子笑笑,娇嗔地说怎么就先生一个人啊?
我头也没抬,自顾自吃着。
看来这个女子倒对我还挺有兴趣,不依不饶的,说我可以坐下吗。其实,边说着她的屁股就边放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皱了皱眉,说小姐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女子像是没听到我的话,托着腮甜甜说我也是一个人,看来我们挺有缘的,不如请我喝杯酒怎么样?
我白了她一眼,淡淡说我不会喝酒。
女子突然发出一阵咯咯的浪笑,说你可真会开玩笑,我……
没等她说完,我把手中的刀叉狠狠地摔到面前餐盘里,器皿之间由于强烈的碰撞,发出响亮清脆而刺耳的声音。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给我滚蛋。”我大声吼着,挥着手,一脸正气。
餐厅里的所有人像约好了一样,同时齐刷刷地扭过脖子望向我这边,本来流畅的钢琴曲也猛的嘎然而止。
我双手撑着桌面,背靠着椅子,歪着嘴,斜着眼,看着对面这个女子的脸色由白转蓝,由蓝转红,心里不禁一阵暗爽。
……
第二天到广州时,已经又是接近傍晚时分,我把李涯给骂了一顿,大概意思是怪他买的飞机票时间太晚,让我浪费了一个白天在酒店里干等,其实,我是想早点见到林雯。
上飞机前,我给林雯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懒懒的,听起来似乎很疲惫。
我关心的说怎么样没事吧,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林雯说还不是因为你的事儿嘛,我自找的呗。
我说我这不就来了嘛,到时候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林雯扑哧笑了,说你怎么犒劳我?
我也嘿嘿怪笑着,说尽心尽责为你服务呗,直至精尽而亡。
林雯咯咯地娇笑,说少贫嘴,说话一点儿都不像个董事长,我就是个你的下属,你还是给我涨涨工资得了,让您献身可不敢当。
放下电话,心情又好了一些,我简直等不及想要见到林雯,这个现在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
还没到机场出口,远远就看见古伟一个人立在人群中,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正在左顾又盼。
奇怪,怎么没看见林雯,她不来接我?心里不由一阵失望。
我冲古伟挥挥手,古伟一扭头看到了我,立时满脸堆笑三步并做两步,赶鸭子似向我冲过来。
“哎呀,高总辛苦啊,总是这么奔波着,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真是失职失职啊。”
古伟捧着我的手,使劲晃着,热情得一塌糊涂。
我有点不自在,转身把李涯介绍给他,古伟来公司比较晚,他们之间这是第一次见。
上了车,我故作自然的问:“怎么没看到林总来。”
古伟从前排转过头,小眼睛一翻一翻地说:“马上就要举行奠基仪式了,林总忙得实在抽不开身啊。”一股浓郁的发胶香味随着他的话飘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车子呼啸着向市区开去,我闭上眼,听着耳边李涯和古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广州的天气,心里全是林雯的身影。
……
林雯来到我的房间,已经接近午夜。
我乐呵呵地一把抱住她,倒像个许久不见相公的小娘子。
林雯白了我一眼,挣脱了我的怀抱,小声说:“李涯在哪个房间啊,别让别人听见。”
我诞着脸,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怕什么,知道了也无所谓。
林雯脸色微微一变,瞧了我一眼,也没说话,径直进了卫生间。
我寸步不离地跟过去,刚到门口,就被她哄了出来。
“干什么啊,人家上个厕所也要来,有毛病啊?”
我嘿嘿一笑,面对着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高声说这不人家想你了嘛。
不知怎么的,这次见面我觉得林雯看起来怪怪的,也不是对我冷淡,只是有点显得心不在焉。也许,是因为她太累了吧,我想。
我屁颠屁颠地打开房间冰箱,给林雯倒了杯果汁,然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点了支烟,心里想着一会儿要狠狠跟林雯热情一盘。
这时,电话响了,竟然是张旭。怎么,这小子掏完沙了?想起他的悲惨遭遇,不禁心头一乐。
张旭声音听起来倒还正常,说老高在哪儿啊,老子出来了。
我打趣说这么快啊,你小子罪孽深重,我以为还得关个七八个月呢。
张旭说奶奶个熊,你咒我啊,你住哪个宾馆,出来喝一杯。
我说我到广州了下次再说。
张旭有点奇怪,说不是才到的北京嘛,怎么不多待几天,急急忙忙的什么事儿啊?
讲到北京,我一下子又想起了黎美,心里有些不舒服,硬邦邦地说别给我提北京,烦。
张旭扯着嗓子咿了一声,说怎么啦我们首都人民招你惹你了,你态度很不端正啊,你给我说清楚。
这时,我瞥了一眼卫生间,门已经开了,林雯似乎正猫着腰在卸妆。
实在没心情跟张旭瞎扯下去,我说就这样吧,你先替我给首都人民道个谦,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没等张旭吭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定定神,转头看了看林雯婀娜的背影,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和三个女人纠纠缠缠这么久,想不到你会陪我走到最后。
林雯款款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虽然卸了妆,但仍是透出一股迷人的娇美,只是看起来又瘦了一点。这些日子她一定累坏了,我把广州这边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也真是难为她了。
想着,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内疚。
“跟谁打电话呢。”林雯笑着向我走来。
“北京一个哥们儿,没啥事儿,闲聊。”
“奠基仪式是28号上午9点开始,这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该邀请的官员、本地企业家、银行的人都请了,也联系了好几家新闻媒体,到时候要好好宣传一下。”
“辛苦你了。”我站起来,摊开双手,做心疼状。
“何汝明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啊?”林雯看着我的样子笑了笑,走到桌子边端起我刚才倒的果汁喝了一口。
我向前跨了一步,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说:“可能就这几天。”
林雯扭过头瞧了我一眼,没再挣脱,说:“今天何总给我打电话,说追加的五千万贷款明天就转过来,这是好事啊,可怎么我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有点不高兴呢。”
我愣了一下,用手拨弄着林雯的头发,说:“转过来就行了,我不早就拍了板定了吗。”
林雯一下子转过身,雪白的双臂绕上了我的脖子,眉头微微皱着,说:“怎么,难道何总有不同意见?”
我亲了一口林雯的额头,说:“没有的事,老何这人说话本来就是直来直去,当兵出身嘛,你别多想。”
林雯浅浅地冲我笑笑,把头轻轻靠在我的怀里,幽幽说:“人家不想有人说你什么嘛,你虽然是董事长,但也要大家都支持才行啊。”
林雯搂着我,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我感觉到她丰满的双乳紧紧贴在我的胸前,软软的,我心里一阵发烫,下面已经有了动静。
我捧起她的头,轻轻吻了吻她红润的小嘴,急急说:“别再讲公事了,我们难得在一起,你可想死我了。”
林雯扑闪着动人的双眸,撅着嘴,一把推开我,边往后退,边娇笑着说:“不谈公事那你想干什么……”
我只感觉浑身欲火中烧,再也按耐不住,三级跳远一般向林雯扑过去,一把把她按倒在床上。
……
</TD></TR></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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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2001年7月28号真是个好日子,这一天广州的天气格外晴朗,万里无云,虽然有点闷热,但我的心情还是出奇的好。
标志着公司二次创业起点的逸信广场终于顺利奠基了,而楼盘的预售情况也是超出意料的强劲。我想,从此以后,公司将迈入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而我要把事业做大做强的宏伟目标也正在一步步临近。
有人说,一个人失去了什么,总会又得到点什么。我不知道在失去了妻子和黎美后,事业的蒸蒸日上,算不算上天对我补偿,而更为欣慰的是,林雯也继续留在了我的身边。这次到广州,我觉得和她的感情似乎又更进了一步,以前那些彼此伤害和不愉快的往事,仿佛也已经烟消云散。这些日子,我很放心的让林雯打理着一切,我则乐得逍遥,见见朋友,拜访一下客户,生意场上打拼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觉得真正轻松下来,只是纯粹享受着事业的成功。
另外,我之所以让林雯替我安排一切,是想在我和她之间,不仅仅只用感情来维系,还有事业也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和追求。以前,我一直认为林雯不是个事业型的女人,但通过这些日子,我觉得自己错了,林雯对事业成功的渴望同样强烈,我想,我能给她提供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就更是让她难以离我而去了。
奠基仪式非常成功,广州当地的一些官员、银行家、客户和新闻媒体,也是很给面子,纷纷出席,把场面搞得异常隆重和热闹。其实,在广州这个地产业发达的城市,我的公司实力并不强大,但有这么好的效果,我想,林雯真是居功至伟。
晚上,公司在白天鹅宾馆举办答谢酒会,我率领公司高层齐刷刷亮相,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心里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别提有多强烈了。
酒会也来了不少重要嘉宾,我满脸红光,在会场里跳探戈一般左右穿插,一一问候敬酒,乐得心里美滋滋的,林雯也是寸步不离我左右,说话得体,对我也呵护有加,我突然觉得,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夫唱妇随嘛。
可能是酒喝得有点多,感到一阵头晕,我嘱咐林雯、何汝明他们把客人照顾好,然后自己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想歇一歇,不过眼睛仍是盯着面前一片高朋满座的情形,脸上的微笑发自内心。
这时,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角,静静的抽着烟,脸上冷漠的表情完全和这个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如。
我心里不由一沉,一股怒气冲上脑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钟建。
我有些踉跄地走到他跟前,钟建一抬头看到了我,脸上瞬间扫过一丝异样,不过他还是迅速站起身,扶我坐下。
我的声音很生硬,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你小子在干嘛,在这儿摆什么酷,没看见大家都在忙着吗,你还是不是这个公司的一员?”
钟建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垂下头,没吭声。
我有些不依不饶,骂骂咧咧说:“你这算什么?有什么情绪就直说,别跟个婆娘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最近,我对钟建的一些所作所为本来就很是不满,再加上今天这么个重要场合这小子又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心里的怒火是越来越烈。
我站起来,绷着脸说:“走,到外面说去。”我不想有任何人看到我怒气冲冲的样子。
刚走到门口,林雯走了过来。
“高总,钟总,你们上哪儿。”林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钟建,脸上挂着笑意。
钟建这家伙阴着脸没出声,林雯有些奇怪的扭过头看着我。
林雯这么聪明哪能没看出点端相,想着,我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火起,不过还是笑着对林雯说:“没事儿,我有点喝多了,让钟建陪我走走去,你忙你的,可要把客人照顾好啊。”
林雯点点头,轻轻瞟了钟建一眼,走开了。
我知道,林雯和钟建之间一直有点矛盾,也不知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我转身大步出了门,钟建低着头跟了出来。
我们一直走到一个远离宴会厅,清净的角落,然后我回过身,没好气地盯着钟建,也不说话,我想看看钟建会有什么表现。
钟建似乎一直在考虑着什么,身体靠在墙壁上,也是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我突然感觉我和钟建之间,真的已经有了一层极大的隔阂,而这种隔阂,可能是难以再调和了。
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稍微平静一点,说:“今天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对公司有什么意见,让我明白一点。”
钟建抬起头,嘴唇似乎有点哆嗦,隔了半响,缓缓说:“高总,我并不是对公司有意见,我只是……。”
我听了有点激动,挥着手在空气里比划着,说:“那你是对我有意见罗?”
钟建摇摇头,递给我一支烟,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接了过来,眼睛仍是死死盯着钟建的脸,仿佛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
“高总,我听说你又把一笔五千万的贷款全部转到广州公司帐上了?”
我点上烟,斜了钟建一眼,说:“对,我说的,你有什么意见。”
“高总,我觉得不妥,现在广州公司帐上已经有了一个多亿,就算逸信广场要钱,也不能一下子给这么多吧,整个公司的原资产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数了,你现在基本上全放到这个项目上,而且又几乎全是贷款……”
我很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一个多亿的资金本来就是要给这个项目的,现在项目上马了,正是要钱的时候,我不往这儿放,放你上海公司那边去吗?笑话。”
“高总,我不是说钱放哪个公司的问题,只是你没有考虑过风险吗?这个项目是不错,但并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如果把钱全部投进来,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就麻烦大了。”
“奇怪了,要是怕风险,我根本就不会上这个项目,既然要干,胆子就不能小,你小子是怎么了,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的个性?”
“高总,我当然了解你,只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上亿的投资啊,难道不应该谨慎一点吗?”
“钟建,我觉得你没有说出你的重点来,就算项目有什么不可预测的问题,钱仍在公司帐上,我随时可以调回来,你怕个什么劲儿?”
钟建听了这话,怔了怔,然后突然很小声地像是在自言自语,说:“钱是在广州公司帐上,可不是在总公司帐上。”
这家伙终于说出关键了,其实我已经料到了,钟建并不是不信任这个项目,他是不信任某些人。
我也同样压低声音,用一种异常严厉的语气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管不住这些钱?”
钟建竟然点点头,说:“准确说,是你控制不住,……”后半句,他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时,我完全明白了,钟建说话一直躲躲掩掩,其实他就是在指林雯。不是吗,林雯作为项目的负责人,她控制着这些钱。
虽然我不明白钟建对林雯到底有什么样的偏见,但他竟然会暗示林雯有问题,是我完全想不到的。在公司发展的如此关键时刻,他竟然怀疑猜忌公司高层管理人员,这不是典型的窝里斗吗?钟建到底是怎么了?猛然间,我想起他前些日子私自与上海金智公司联系的事情,心里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怕是这小子在怨林雯妨碍他了吧?
我脸上挂着一丝冷漠的笑意,一字一句对钟建说:“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钟建,如果说要怀疑谁,我首先怀疑的人就是你,从公司决定多元化发展开始,你就一直跟我唱反调,然后又偷偷摸摸找上海的金智公司合作,这些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追究你,你现在竟然又猜忌起公司其他高层人员,你是想挑拨关系还是怎么的?说到林雯,我可比你更清楚,你没资格怀疑她。”
钟建听了我的话,浑身一震,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委屈,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高总,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从大学到现在,我一直跟着你,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们是好朋友,好哥们儿,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讲,而不用顾忌,但没想到,你竟然怀疑我……高总,我……我真的没想到。”
我苦笑了一声,慢慢转过身,淡淡说:“以前我们是朋友,但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了,我无法容忍一个处处与我作对的人当我的朋友,以后,你只是我的一个下属,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对我,再对公司其他兢兢业业工作的员工指手划脚了。”
钟建听了猛一抬头,浑身都在发着抖,由于激动,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停抽搐着,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摇着头,后退着,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眼神如此的绝望。
我像个木桩子竖在他面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过了片刻,我长长叹了口气,说:“就这样吧,我回去了,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呼。”
没等钟建答话,我已经迈出了步子,一脸平淡的从他身旁穿过。
刚走出没几步,我听到钟建在身后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说:“那我辞职吧。”
我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不过也就那么短短几秒,然后又大跨步向前走去,始终没有回头。
……
回到宴会厅,林雯迎面走了过来,她望了望我的身后,有点奇怪地问:“钟建呢,怎么没回来,有个客户我还要给他引见呢。”
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说:“不用见了,他走了。”
其实心中,一阵酸楚泛起,觉得是那么的无奈与惆怅。
其实,对于我和钟建之间发生这些不愉快,甚至到现在的决裂,我又何尝不感到惋惜和痛心。
钟建和我已经是十年的交情了,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年?有钟建这样的朋友曾经一路走来,我是幸运的。但是现在,这份友情似乎已经变了味,在刹那之间便走到了终点,不可挽回。
人们常说,情人是暂时的,惟有友谊才是永久的。可是,人总是会变的,这个定律无论对情人还是朋友,都是适合的。有个哲人说:其实对什么东西都不要太执着,因为一切最终都会离去的。
在我眼里,钟建的确变了很多,从当初他反对我搞公司多元化开始,我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长久以来,钟建一直惟我马首是瞻,我说往东,他就不会往西,现在面对他这种突然转变,我以为,一定是他意识到了什么,他极力想从我的影子中脱离出来。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作为一个有抱负有思想的人,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可是,钟建这次,做得有些过了。
工作上处处与我抬杠,让我下不了台不说,现在,他竟然又胡乱猜忌林雯,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这种自以为是和莫名其妙。
说到林雯,我比他清楚十倍,他现在这样做,完全是对人不对事。我知道,从一开始林雯当上广州分公司总经理,和他平起平坐后,他就有些不自在,当我安排他到广州协助林雯工作,他就更是心理不平衡,毕竟,以前林雯是他的下属。所以,他总是想制造点事情,来显示自己的存在。
钟建其实很傻,这又是何必呢?他如果想施展自己的才华,我当然会给他提供足够的空间,但是,他这样嫉妒怀疑踩压别人,来达到抬高自己的目的,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想起林雯好几次在我面前提起钟建时,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明白,钟建一定给她的工作,制造了不少麻烦。
对于这样的人,我想离开也好,也许,钟建换个环境,他会发展得更好也说不定。
不过,钟建的辞职,在全公司还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毕竟,大家都知道钟建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和亲信,他在公司发展的如此关键时刻突然离开,一定会引起诸多的猜测。
当然,没有人会知道我和钟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何汝明,甚至林雯。
何汝明倒是为钟建的辞职找我谈过,他的主要意思是公司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钟建也算是公司元老,就这样走了,可能对公司业务,甚至员工士气都有影响。
我当然是避重就轻的跟何汝明谈,只是说钟建是自己选择辞职的,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应该阻止年轻人去开拓自己的事业。
何汝明听了自是没再多说,只是最后说了一句无关的话,倒让我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舒服。
何汝明说:“高总,你最近对公司业务管得很少,特别是逸信广场这个项目也基本上都甩给林雯在处理,其实有时候,呃……你还是应该多过问一下。”
我觉得很奇怪,林雯这么能干,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为什么总是有人对她持不信任态度呢?我是公司董事长,我难道还会让一个庸才去管理公司的核心业务吗?
其实,仔细想来,林雯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何汝明年纪大了,自然没这么多精力,王临峰是负责整个公司的销售,他是抽不开身的,李涯能力上是没问题,只是他又不熟悉广州的环境,而小刘作为我的助理,这些年成长得很快,但毕竟年轻,一下子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我又有些不放心。思前想后,林雯既有能力,又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此亲密,不管从哪个方面,她都是最值得我信任的。
真不知道何汝明是怎么在考虑的。
钟建辞职后,公司上下议论了一阵,由于我的坚持,慢慢也平静了下来。后来,我听说钟建最终去了上海金智公司,我只是笑一笑,没做任何评论,是啊,追求不一样了,让他去吧。
奠基仪式后,何汝明带着公司其他高层人员回到了成都,李涯也回北京了,而我,则在广州多待了一阵子。
其实多年商海搏杀,我又怎么不知道做事情需要小心翼翼多长个心眼儿的道理,即便是身边最亲信的人。
我悄悄看过广州分公司的帐,所有资金都是在合理的调动着,看不出一点问题,而逸信广场项目在林雯和古伟的运作下,进行得非常顺利,工程进展很快,楼盘预售情况也是持续火爆。
高兴之余,我为自己没有选错人而感到欣慰,也对何汝明之前的担心感到嗤之以鼻。
……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我在广州过着比较惬意的日子,感觉和林雯的感情也是越来越稳定。
即便是以前,林雯也从来没有这么腻着过我,除了必要的工作,我们几乎整天都在一起,甚至我们还抽空四处游山玩水,白云山、石门、从化温泉、芙蓉嶂……,到处都留下了我们如胶似漆,情意缠绵的身影。我享受着林雯带给我的无比欢愉、温馨和体贴,说实话,自从妻子和黎美离开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沉迷在爱情中难以自拔的感觉了。
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和妻子的分离已经是必然了,我绝对是无法容忍她对我的背叛的,我想,不管以前我们的情感是如何的刻苦铭心,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虽然我对这一切要付上很大一部分责任,但事已如此,也只能怪最终没有缘分。
而林雯不一样,相识多年来,她默默陪伴在我身边,承受着我带给她的伤害和失望,现在,作为我身边唯一的女人,我想,是时候要重新定位这种关系了。
与妻子离婚,和林雯结婚,是我考虑的问题。
不过,我倒没有跟林雯提过支字片语,我想,等彻底处理好我和妻子的关系后,再给林雯一个惊喜也不迟。
可是,妻子和我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也许她也正和周易铭在一起乐得逍遥吧。我不想主动去找妻子,因为在内心深处,对她的离去,仍是愤恨无比。
况且,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真正走向婚姻失败的事实。毕竟风风雨雨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当真的这一天即将来临,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去接受。
就这么犹豫和彷徨着,不知道该如何去结束。直到有一天,顾东的一个电话,仿佛终于给了我一个解决问题的挈机。
人的生命是很奇怪的,碌碌的生活着,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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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fixed; WORD-BREAK: break-all; TEXT-ALIGN: justify"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0%" border=0><TR><TD class=z3 align=left width="100%">本来,逸信广场奠基时,我曾想让顾东到广州来一趟。一是四处玩一玩散散心,他那个刑警工作一天到晚绷着个神经紧张兮兮的,我真怕他长此下去会未老先衰找不到老婆;二来,我是想让他见见林雯。
顾东虽然知道林雯的存在,但从来也没见过。我想,作为我的好哥们儿,林雯也许会成为他未来的新嫂子,应该见一见,起码也可以帮我当个参谋给点意见什么的。
可是顾东不愿意来,说他工作忙得很,再说他也不想这么快见林雯,还劝我应该先处理好和妻子的关系再谈别的。
我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也没生顾东的气。我知道这小子是对的,况且,顾东对待感情的看法和我很不一样,我甚至可以隐隐感觉出他对我在外面有着三妻四妾,一直持保留态度。
顾东这人在办案子时脑袋瓜子转的像个陀螺,不过对待感情就不会拐弯了,整个一死脑筋。我曾骂他应该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正视这个社会上男人女人们对情感的贪欲,可他却一本正经说爱情就是一对一的关系,就算是想也不能乱来。我听了笑着说你这叫有色心没色胆,他说那也没法他心理脆弱经不起几个女人同时折腾……
其实现在想来,顾东当时说得很有道理,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贪图情爱和三个女人纠纠缠缠,到头来苦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最终还是要回到一对一的感情生活。
顾东不想来也罢,我也没再坚持。
不过现在,他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有种预感,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
电话响时,我一支手正热烈的在林雯身上上下摸索着,猛的被打断觉得很是无趣。
我匝巴着嘴,整理了一下兴奋的情绪,说顾东啊有事啊?
顾东说高哥干什么呢?
我瞄了林雯一眼,说正审阅文件呢。林雯听了在旁边狠狠捅了我一下。
我冲林雯咧咧嘴,从床上爬起来故作自然的哼哼着慢慢踱进另一个房间。
顾东说话显得有些低沉,说:“高哥……恩……有个事儿。”
我心里抖了一下,顾东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不安,我说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高哥,嫂子找过我,她说……她说想和你谈谈。”顾东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的,似乎边说边在试探我的态度。
虽然,我也意识到我和妻子之间必然有一场了断,而且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当听到妻子竟然主动去找顾东,还是觉得既意外又气愤。
意外的是妻子去找一个外人来牵线,气愤的是,看来妻子为了赶快和周易铭双栖双飞,想离婚的心情已是急不可耐。
我有点没好气地问顾东:“她什么时候找的你,一个人吗?”
“就刚才,是她一个人,我没看到周……周……”顾东像一下子卡了壳,变的支支吾吾,我知道他是不想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我装作很淡定,说:“周易铭是吧?没关系,我早就麻木了。”其实,心里在一个劲儿地问候周易铭的亲娘。
“高哥,我觉得嫂子看起来挺憔悴的,一直说想找你谈谈,好像的确有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和我离婚呗。”我在电话里一阵冷笑。
“不管怎样,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见个面说清楚了,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顾东说的没错,实际上,我这段时间也是这么考虑的,只是没想到妻子竟然主动找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迟早都要谈,也许这都是天意,躲是躲不掉的,何况,林雯这边我也应该有个交代了,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我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响,问:“何小雪说没说想什么时候见面?”
“她没说,只是让我找你,不过我想你还是应该主动点儿。”
我点点头,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那好吧,既然别人这么急着找,就见吧,要不还说咱们心虚呢,我明天就回来,你替我通知何小雪一声,明天晚上我就见她。”
顾东说:“那好,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你们在哪儿见面?”
我怔了怔,家里肯定是不合适的,那里有太多我和妻子的共同记忆了,我怕到时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我想了想,说:“不如就在你家,怎么样?”
顾东听了倒没多说什么,作为哥们儿他也应该帮我这个忙。
我接着说:“就明晚八点,我到成都后会给你打电话。”
顾东哼了一声,电话那边像是在想着什么,过了片刻,他缓缓说:“高哥,你……你都考虑好了吗?”
我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这都是注定的,该散就散吧。”
顾东听了似乎也叹了口气,只是没再说什么。
放下电话,我连作了几个深呼吸,平缓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回到房间。林雯应该没听到我和顾东的对话吧,我想。
林雯正靠在床上专注地看电视,好像是那部挺火的叫《还珠格格》的连续剧,几个女性同胞正在电视里哭得个喊天震地,花枝乱颤的。
我轻轻走过去,一把把林雯搂在怀里。
其实心里还是一阵说不出的失落,虽然林雯陪在身边,但一想起和相儒以沫的妻子即将要走到缘分的终点,仍是久久不能释怀。
林雯好像看的挺起劲,头也没回,说:“顾东?就是你那个成都的警察朋友啊?”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说:“啊,就是。”
林雯倏的扭过头,盯着我,仿佛看出了什么端相,关切地问:“怎么了,有事儿啊?”
我还是不想现在就告诉林雯我准备离婚的事儿,我觉得也许等一切都处理好了,再让她知道会更好,我不想林雯为这事担心。
我笑着晃晃脑袋,说:“没什么事儿,他一个朋友想找我帮忙,我明天回趟成都。”
林雯舒展了一下身体,一支手反搭过来,圈住我的脖子,说:“要走啦?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心里一甜,柔声说:“怎么,人还没走就开始想啦?”
林雯笑着呸了一声,说:“谁想你啊,自作多情。”
我吻了吻林雯的脸颊,若有所思地说:“在广州这么久了,也该回成都看看了,不能让人家老何总是一个人守着那么大摊子事儿,对不对。”
林雯点点头,娇声问:“那广州这边你不管了?这么重要的项目。”
我冲林雯眨眨眼,说:“不是有你在嘛,我放心。”
林雯瞟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讲出来,只是笑笑。
看着林雯娇美的样子,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失去了妻子和黎美,从现在起,我只有林雯了,我想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她,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里糊涂的爱了。
想着,搂着林雯的手臂不由又紧了紧,我动情地说:“林雯,等我这次从成都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望着我的一脸严肃,林雯顷刻之间愣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话感到有些意外,而表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她轻轻垂下头仿佛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们……我们可以吗?”
我极其郑重地使劲点头。
以前,我曾在三个女人之间做出过抉择,而当时林雯知道这个抉择不是她。那个时候,她受到的伤害有多么的刻骨铭心我仍然记得。之后,我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考虑的,但我明白她这种近似于疯狂的工作其实只是为了减轻内心的痛苦。
这个世界上,哪个正常的女人不渴望一份真挚稳定的爱情,不希望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即使她装得再洒脱再不屑。
女人对爱的占有欲其实远远比男人要强,有时候男人花心只是为了占有肉体,而女人,她们想要占有的,是你的全部,甚至灵魂。
林雯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什么不同的女人,她又怎能不希望自己爱的男人永远属于自己。
……
第二天,林雯送我去机场。
之前,我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离别,但这一次,我发觉林雯显得特别心事重重。
也许,是我昨晚的话让她意识到了什么,让她突然感受到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正在悄悄靠近,而由此也平添了一份期待的不安吧。
我紧紧抱着林雯,吻她的秀发,一字一句说:“等着我回来。”
林雯点点头,那一刻,似乎有泪光在她的眼里闪动。
下了飞机,我直接去了公司。
在广州这些日子,成天和林雯腻在一块儿,也没怎么过问公司的事情,只是跟何汝明通过几次电话。我想,要是再不出现,可能大家都会忘了还有我这个董事长了。
八月的成都,天气本来就潮湿闷热,再加上一想到晚上即将和妻子的见面,我就更是心烦意乱。
我走到门边准备把空调开大一点,秘书许娅捧着一叠文件刚好进来。
“高总,我来吧。”许娅瞧见我正黑着脸一个劲儿鼓捣着空调开关,急忙靠过来,准备帮我。
慌慌忙之间,我一转身,手不经意的竟然重重扫到了许娅的胸部。
许娅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而我也有些尴尬,支吾着,头也没回急忙走开了。
自从那天我鬼使神差对许娅毛手毛脚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也有点内疚,毕竟许娅是我的秘书,也是个挺单纯的女孩子,公司里这么多眼睛,我可不想给自己扣上个“禽兽董事长”的帽子。
不过许娅倒是一直装作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表现得挺正常,看样子也没有告诉别人。真不知道这小姑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记起那天她欲拒不能的样子,难不成还真对我有点儿意思?不过不管怎样,我现在应该远离这些朦朦胧胧暧昧的事情了,要是再来个女人给折腾一下,我可要彻底疯掉了。
表情有点不自然,不过我还是故作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许娅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然后说行了你先出去吧我签了字再叫你。
许娅轻轻恩了一声,一低头出了门,我悄悄瞟了一眼,她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去呢。
我点上一支烟,定了定神,刚准备翻开文件,就听见王临峰的说话声呼啸着由远而近,一抬头,这小子已经大不咧咧地跨了进来。
王临峰这家伙从来在我面前很随便,不过,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其实,有时候我还挺欣赏他这种性情中人的。
我努嘴让王临峰坐,然后甩了根中华过去。
“高总才回来就日理万机啊。”王临峰颠着肚子,呵呵笑着。
我白了他一眼,说喂讲明白啊什么日理万“鸡”的听起来别扭。
“高总又想歪了是不是,日理万机,飞机的‘机’,不是母鸡的‘鸡’。”
我笑笑,伸出手挥了一下,说整天给老子没个正经的。
王临峰自顾自的乐着,突然一下子像想起了什么,挺自豪地压低声音说:“高总,我最近听了个笑话,简直把老子笑惨了,说给你听听。”
我点点头。其实,这家伙现在给我打打趣逗逗乐,我突然觉得自己心情还真好了一点。
“你知道二十岁的女人像什么?”
“不知道。”
“像橄榄球嘛,大家挣着抢。”
我会心地咧嘴一笑,示意他继续。
“那三十岁的女人呢?”
“不知道。”
“排球嘛,开始推来推去了不是?”
“恩,有意思,然后呢?”
“四十岁的女人像什么,总该知道了吧?”
“什么?篮球啊?”
“怎么会是篮球,是足球嘛,已经踢来踢去喽。”
“对呀,还有什么球没有?”
“最后问你,五十岁的女人像什么?”
“什么,真的不知道。”
“高尔夫球嘛。”
“怎么讲?”
“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嘛,哈哈哈……”
我和王临峰同时大笑起来,王临峰边笑还边夸张的做抹眼泪的动作。
“老王,那你老婆是个什么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汝明已经悄悄走了进来,笑眯眯地问王临峰。
王临峰想了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咧着嘴没好气地说你老婆才是个球哩。
我和何汝明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说正事了。”何汝明拍拍王临峰肩膀,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我也甩了根烟给何汝明,看着王临峰在一旁气鼓鼓的样子,笑着说:“老何,最近我不在家,公司里辛苦你了。”
何汝明摆摆手,说:“这有什么,不过,有个事儿我倒想尽快给你商量一下,刚好你也回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何汝明说下去。
何汝明顿了顿,说:“高总,我准备把贾芳给派到广州那边去,你看怎么样?”
我听了心里有点纳闷,贾芳是总公司的财务部副经理,也算公司的老员工了,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把她调去广州呢?
看着我一脸狐疑,何汝明淡淡一笑,说:“贾芳的能力肯定不用怀疑了,广州那边项目关键正是需要能人的时候,再说,现在广州公司这个财务周经理是从当地招聘的,毕竟不太熟悉我们公司的财务运作,我想,贾芳过去可能会更好一些。”
我心里一凛,隐约中觉得何汝明有点在找托词,要是现在这个周经理真的不胜任,那干吗你老何不早说,现在逸信广场都动工了,才提出来换人,这老家伙在打什么算盘呢?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问题?
我沉默了半响,没有立即回答何汝明,扭头看了看王临峰,问:“老王,你觉得呢?”
王临峰瞄了何汝明一眼,大声说:“我是管销售的,财务上不是内行,不过,现在广州这个周经理转销售款转得特别慢倒是真的,好像的确不太熟悉公司的财务运作。”
我点点头,又问何汝明:“老何,上次你去广州参加奠基仪式时,看过广州公司的帐没有?”
何汝明点点头,说:“看过了,财务马总监也看过,不过也就是随便翻了翻。”
我直了直身子,拿起茶杯,边吹着浮在面上的茶叶,边轻描淡写地说:“马总监是专家了,他怎么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有一点,在给工程承包公司,规划设计公司,还有一些和项目建设有关的公司转款时,资金一下子出得很厉害,其中还有几千万一笔的,我们觉得这个没必要,现在做生意,哪有这么老实的,楼一点点盖,钱一点点给嘛,人家要钱的都不急,我们急什么?就算急,付款也总该有个过程嘛,我看在这个问题上,广州公司处理的似乎不太妥当。”
何汝明说完看了我一眼,好像在注意我的反应。
何汝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换广州公司财务经理,我还是有些疑问,总觉得事出突然,似乎感觉中,有那么一层不太信任或是要加强监管的意思。如果说因为资金出得太厉害而对财务经理不信任,那么林雯作为广州公司的负责人,岂不是也应该负些责任?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一下子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何汝明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似乎他不光是在针对财务经理而已。
不过,转念一想,广州公司的帐我也看过,付款过多的情况其实我也知道,不过是因为林雯在管理,我也倒没多想,也许林雯有她的安排吧。可是现在听到何汝明这一说,我忽然意识到这好像也是个问题,看来广州这个周经理的经验的确不太丰富,而林雯的财务管理一直也比较弱,逸信广场正在关键时刻,不要到头来出了问题不说,这个周经理还把林雯也给影响了,如此看来,也许给林雯找个更好的帮手可能会好一些。
想着,我看了一眼何汝明,他端坐在沙发椅里,很自然的挺着背,两个大眼显得格外炯炯有神,而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极其安宁的样子。
我冲他点点头,说:“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吧,你让贾芳把这边的工作安排好,尽快去广州。”
何汝明和王临峰出去后,我给林雯打了个电话,说总公司这边在安排财务人员的互换交叉管理,所以你那边的财务经理要调整一下。
本来,一个分公司老总是很忌讳自己的直接下属,特别是财务经理被调换的,所以在给林雯电话之前,我还有点难以启齿怕林雯不高兴,可是没想到,林雯居然没有表达任何异议,只是轻轻说那行换就换吧。
放下电话,我觉得有些奇怪,独自一人沉思了很久。
当一份爱长久的存在于你的生命中,直至这种爱已经渐渐变成一种习惯,融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时,也许你不会感到它会有多么的特别和重要,可要是那一天你睡醒了起来,恍然间突然发现这份爱不存在了,你一定会捶胸顿足,追悔莫及,咒骂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去好好珍惜。
其实,这样的故事几乎天天都发生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太多的人直到失去才会明白如何拥有。
现在, 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悲的人。
说句实话,不管黎美和林雯是多么的吸引着我,让我迷恋,让我沉浸在不一样的情爱中,其实在内心的最深处,她们的爱也无法和我的妻子,还有我与妻子的这种感情相比较。
我一直以为,我和妻子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东西,可惜,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个美丽的愿望而已。
我很难去想象,如此风雨同舟共艰辛共患难一路走来的婚姻,会像这样禁不起一点诱惑而导致最终的离别。
我背叛了妻子,妻子也背叛了我,难道,这就是当年爱得刻骨铭心,曾经相拥而泣,发誓永不分离的两个人吗?
人啊,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这种你永远也不能预料结果的婚姻生活?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想再加上一句,这个坟墓不仅会埋葬你的肉体,还会吞啮你的灵魂。
婚姻到底有没有这么可怕,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顾东楼下,刚好是八点。
白天我给顾东打电话时,他沉着嗓子说已经约好了。不知道现在,妻子是不是已经安坐在楼上,等着我签离婚协议书了呢?
想着,心里有些愤恨,也有些发酸,更多的是无奈。
不知怎么的,刚到一楼,突然感觉步子沉重的简直迈不出去,内心,竟然有些惧怕将要发生的一切。
状态不对啊,高建云,你怕个鸟!我不断在心里做着自我批判,可是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带着我退了回去。
我又重新站在了楼下的院子里,望着顾东家亮着的灯光,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我时而像头困兽来回踱着步,时而像个瘾君子般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猛匝香烟。
不行,我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得让自己一会儿出现在妻子面前时表现的顶天立地,无所畏惧,才能方显我男儿本色。
大概抽了有五根烟,顾东给我打电话了,焦急地问到了没有啊。
我阴着脸说催个屁在楼下了。
看来,不去面对是不可能的,不就离婚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迈出了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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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礼拜后,我和妻子去办理了离婚手续。
也许,从这一刻起,不能再叫做妻子,在我的生命中,从此只有一个与我相儒以沫共十年,但最终离去的女人,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她叫何小雪。
和何小雪风风雨雨共同度过的这十年,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永远难以磨灭的。我想,在我余后的生命中,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何小雪了,她对我的爱,为我的付出,永远也不可能有人替代。
今天的别离,也许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但是我想,我和何小雪都不会为我们这漫漫十年相爱而感到后悔的,我们曾经深深地爱过,我们曾经真心的付出过,就算最后别离,我们至少已经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记,虽然结局是无奈与忧伤的,但我们都知道,这就是相爱,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也平静了很多,我学会了一个道理。爱,是无法随心所欲的,当我们不能去把握,我们只能学会淡定。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眩目的太阳正骄傲地挂在白花花的天空中,恣意烘烤着奄奄一息的大地和懒洋洋的行人,我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冒着热气,急急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一大半。
何小雪歪着脑袋盯着我,手里轻轻抚弄着那本绿色的离婚证,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抹抹嘴,用尽全力挤出一个微笑,怅然说再多看我几眼吧也许以后就看不到了。
何小雪轻轻摇摇头,说你从来不在我眼里你是在我的心里。
我一凛,说现在也在你心里吗?
何小雪眨了眨眼,意味悠长地说在很深很深很深的心里。
我不禁苦笑了一声,说:“我现在只是你心中的回忆了,对不对?”
何小雪轻轻笑了笑,说:“你可以成为我心中的回忆,是我们彼此的幸运,难道不是吗?”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时无语。
“好了,我们就到这里吧。”何小雪轻轻点了点头,向我伸出了手,缓慢中透着一股坚定。
望着这只我曾经无数次深情紧握的手,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当今天再一次握住的时候,却已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我知道,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似乎有点突然,却也必然。
这一刻,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更多的感慨,也没有眼泪,平静的开始,悄悄的结束,空气中只是飘过一丝淡淡的哀愁,伴着些许无奈。
谁能预料到,十年的时光,随着轻轻的握手,就这样永远消逝在我们彼此的生命中。
“建云,多多保重。”
“你也多保重。”
何小雪轻轻点着头,缓缓退了一步,然后转身,顿一顿,迈出了步子,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连贯、自然和迅速,就像她早已经无数次的预演过一样熟练。
我突然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喉咙像被打了个结,等到我张开嘴,却已经只能看到何小雪的背影。
相爱的人会因为爱走在一起,而真正相爱的人也同样会因为爱而分离。
我想着,静静望着何小雪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首歌轻轻在耳边回荡着:
我以为我会哭 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 给你我最后的祝福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 爱的束缚 任意追逐
别再为爱受苦
……
仰起头,刺目的阳光让我觉得一阵晕眩,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一口喝完剩下的矿泉水,钻进汽车,急弛而去,一串尘土被扬起,卖力地在街道正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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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瞬间,我全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因爱成恨,而造成今天这个结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我的心痛苦得近似于麻木,一股巨大的内疚感渗透着每一寸神经,是我毁了一个曾经向往爱情渴望幸福的女人,也同时毁了我自己。我原以为我只要爱着我的女人就可以了,而不用去理会我有多少个女人,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简直是大错特错,我不是女人,也不懂得女人,她们在想些什么,她们需要什么,我根本从来没有意识到。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也是一个极其愚蠢的男人,其实,对于何小雪和黎美,我也同样深深地伤害了她们,只是林雯和她们又有不同,林雯是一个对爱对情感更有强烈欲望的女人,也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所有她的行为注定要比何小雪的宽容与黎美的善良更来得超出想象,也更容易走向极端。
想着,我像个罪人一般耷拉着脑袋,我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
“高建云,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了,只能怪你自己伤害了一个你不能伤害的女人,你也真的很愚蠢,轻易的就被我给骗了,这么久和你待在一起,我没有一天不想着要报复你,否则,我早就离开了你了,但是,那真的太便宜你这种滥情的男人了……”
“所以……所以你就决定搞垮我的公司?”我的声音跟我整个人一样显得精疲力竭。
林雯轻轻哼了一声,说:“是你自己给了我机会,如果不是你要盖逸信广场,我哪能这么快就可以实施计划,加上你的武断和一意孤行,就更是帮了我大忙。”
“然后……你就找到了古伟和周经理协助你?”
林雯点点头,说:“那些人还不是纯粹为了钱,是利益让我们走到一起,当然,我除了因为钱,还更想整垮你。”
听到这里,我觉得全身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完全是一个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坟墓,然后临到死,我才发现自己的愚蠢。心里,是一阵火烧般的刺痛,巨大的悔恨穿透全身。
“林雯,那么……那么这些钱,你们放到了哪里?”我的声音很低,连我自己都觉得问这句话完全是多余的。
林雯又笑了,直笑得我一阵心慌,她盯着我,眼神中充满嘲讽,说:“我不可能告诉你的,反正你永远也拿不回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其实,我的计划一直很周详,只是没想到最后你突然把贾芳派了过来,打乱了我的安排,要不然,你们能抓住我?不过没关系,我既然这么做了,就早有心理准备,反正……反正你也完蛋了。”
在林雯的冷笑声中,我感到一阵恐惧,我真的不曾想到,由爱生恨,会把一个美丽的女人变成如此这般的无情与冷酷。
爱,到底是什么?也许是蜜糖,也是毒药,人处其中,真的只是在一念之间?可是,当我明白这个道理,已经全完了。
心中是一种彻彻底底的绝望,林雯的报复成功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事业与女人,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难以掩饰心中的痛苦,一脸的凄惨,说:“那么,你为什么要去找另……另外两个,做错的人是我,她们没有错啊,你为什么要去伤害她们?你不是就想整垮我的公司吗?”
林雯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想到,过了半响,她才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你的妻子和北京那个女孩子和我一样,都是你滥情的牺牲品,她们当然是无辜的,我怎么会对她们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但如果真的有人找上了你另两个女人,你不应该问我,该问别人。”
我心中一惊,该问别人?还有别人?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林雯做的?我哆嗦着,声音和身体都在不住颤抖,急急问:“什么……什么意思?我还该去问谁?”
林雯狠狠白了我一眼,冷笑着说:“你的好哥们儿,——钟建。”
由于巨大的震惊,我极其夸张地张大着嘴,像根木头般完全呆住了。
钟建?怎么会是钟建?不可能,即便是我误解了他,他仍然是愿意帮助我的呀,就在刚才,他还给我的公司带来了希望。再说,他有什么理由要害我,难道他也是林雯的同伙?
林雯看着我一脸的诧异,摇了摇头,说:“高建云,所以你真的太失败了,不仅是你的女人背叛你,你的好朋友也背叛了你,这都是你的报应,你应该的……”
我忽地一声站起来,发疯一般抓住林雯的手臂使劲摇晃,几乎是在咆哮着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雯,你在说谎,你一定在说谎,到现在,你还想挑拨我和钟建的关系,当初他就怀疑你,只是我没有相信他,他怎么会害我?……”
林雯平静地坐着,一动也没动,在我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一脸轻蔑地说:“所以说你失败,钟建是个何其聪明的人,之前你让他到我身边协助我工作,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的问题,一开始我很担心,但后来我发现你仍是懵懂不知,我就知道钟建也有问题了,你别傻了,他要是真心想帮你,我的计划能成功吗?说实话,我和钟建不是一起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揭穿我,还暗中帮助我,这……这就是你的好朋友,哈……高建云,你注定应该完蛋。”
我慢慢松开了紧抓住林雯的手,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几乎瘫倒在椅子下面,两只耳朵在不停的嗡鸣着,这一刻,我觉得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恍惚中,我感到杨警官飞快的出现在身边,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不停说着高先生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而那个女警察则迅速拉起林雯,闪到一边,林雯一直在笑,声音尖锐而疯狂,整张脸都扭曲了,显得异常恐怖,我很清楚地听到她在不断重复一句话:“这是报应……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冲出屋子,穿过走廊,来到停车场发动了车子,只觉得有人使劲在后面叫我追着我,但我完全没有理会,我只知道我马上要见到钟建,钟建的那张脸像幽灵一般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每一次出现,就像一根钢针刺穿了我的心脏。
白色的宝马在夜幕中的广州飞驰,我也不知道自己把车开得有多快,只觉得耳边全是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和咒骂声,广州人喜欢骂“吊”,于是我也在不停的“吊”,只是我“吊”的人是我以为中的好朋友好哥们儿——钟建。
……
我几乎是在撞1917号的房门,我愤怒地狂吼着钟建的名字。
门开了,钟建那张吃惊而又诧异的脸猛的出现在我充满烈焰的瞳孔中,我没有去想更多的东西,我迅速抡起了拳头,对准这张脸的正中狠狠揍了下去。
钟建在一声惊叫中,仰面向后倒去,我清楚地看见鲜红的鼻血飞快渗满了他的下巴。
狂怒中的我没有一丝停顿,我疯了一般冲过去压在钟建身上,狠狠又是一拳,嘴里声嘶力竭地叫着:“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钟建的这一拳也挥来的非常迅猛,正中我的鼻梁,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一股热流从鼻腔中奔涌而出。
我和钟建都喘着粗气,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殷红的血沾满了我们的脸和衣襟,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死亡来临的气息,觉得眼前一个巨大的充满无数漩流的黑洞正在徐徐向我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钟建在一旁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和林雯一样,是那种欲望满足和冷漠嘲讽的腔调,让你觉得整个心都在随之颤抖。
“高建云,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能怪谁?”钟建缓缓从地板上慢慢爬起来,一支手撑着地,另一支手在脸上胡乱的抹着,而眼神尽是鄙视。
我也忽地一下坐起来,张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钟建,牙齿咬得支支作响。
“钟建,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不仅不帮我,反而在我背后桶刀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建听了我的话,突然极其夸张地摇着头,用力挥舞着双臂,声音里充斥着怨恨。
“高建云,你当然对不起我,……我跟了你十年了,这十年,我就像你养的一条狗,对你忠心耿耿,你说一我就不敢说二,我几乎没有自己的人格,丧失了自己的尊严,可你真正重视过我的感受吗?难道你需要的是像狗一样的朋友吗?”
我重重哼了一声,忿忿说:“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狗,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朋友,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赖在我身上……”
钟建使劲晃着头,说:“高建云,你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你自己,在你的观念里,永远是唯我独尊,眼睛里根本没有别人,你完全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朋友,可这么些年,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重视过我的感受,你觉得我的话都是在放屁,只有你自己才是永远正确的,朋友就是这样的吗?你别以为这只是我的感受,公司很多人都这样觉得,只是他们不敢说而已。”
我的喉头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牵住了,很想说点什么反驳钟建,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从公司搞多元化开始,我就是因为提出了跟你不同的意见,你就开始视我为眼中钉,不仅完全不理会我的建议,还在公司里当众让我下不了台,甚至到最后,你竟然把我调去给林雯当下手,你这不是变相降我的职吗?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在全公司人面前抬不起头,我跟了你十年,难道就得到了这些……”
我使劲摇着手,说:“我把你调去广州,纯粹只是想让你帮助林雯,我从来没想过要降你的职,你这是误会。”
钟建冷笑了一声,说:“误会?我没有误会。你做的事情清清楚楚摆在这里,而且你真得很无能,逸信广场这么大的项目,你不但不顾风险的胡乱投资,还竟然把大权完全授予一个背叛了你的女人,你既愚蠢又无知,跟着你这样的人,我简直看不到会有任何希望。”
钟建这句话正好击中了我的痛处,我心里一震,垂下头,长长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所以你就决定背叛我。”
“这不是背叛,从上海金智公司找到我那天起,其实我就决定要离开你,你要搞清楚,圈走公司钱的人不是我,是你的情妇林雯,背叛你的人也是她,这个跟我无关。”
我愤恨地抬起头,高声说:“但你明明看出了林雯的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
钟建笑着摇摇头,说:“我提醒过你呀,是你自己没脑子不听意见,这也再一次证明了你的独断专行,不怕老实告诉你,这也不叫提醒你,我不过是在试探你而已,可惜直到最后你还是完全毫不知情,命中注定该你倒霉,……其实,逸信刚开始立项不久,我就已经是金智的人了,我之所以没有马上离开,是因为金智公司一直想进入广州地产界,却苦于没有机会,你搞到了这么块好地皮,金智当然羡慕,加上我又非常熟悉你和你的公司,金智便让我留了下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大家合作,只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林雯竟然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重重地喘着气,心里悔恨交加,针刺一般痛苦,没想到,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子般被蒙在鼓里。
我神情恍惚地说:“那你为什么要给何小雪和黎美打匿名电话,还搞那么多照片,你又想干什么?她们是无辜的。”
钟建冷笑着,说;“我跟了你十年,你这个人我还不清楚吗?一个多情的爱情傻瓜,我知道,只要另外再折腾点事情影响你,你就更不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林雯也就可以更安全的进行她的计划,而你不到最后,根本不会有所察觉。”
听着钟建的冷笑,我的全身再次开始颤抖,拳头也不由又紧紧握了起来,瞪着钟建,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我说:“那你就是林雯的同伙,你这是犯罪。”
钟建指了指自己的头,一脸的轻蔑,说:“你用脑子想一想,又不是我让林雯这么做的,我有什么责任?法律规定我一定要向你汇报一切吗?如果你不是有着那些傻乎乎的女人,我能有机会打匿名电话吗?高建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滥情而造成的后果,你的情妇才是罪犯,你才是罪犯……”
没等钟建把话说完,我已经怪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悲愤地向他冲了过去,钟建早有准备,躲过我的一拳,然后狠狠一推,把我撞翻在地,我只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浑身都没了力气,而鲜血似乎又从鼻腔中流了出来。
钟建拍了拍衣服,冷漠地看着瘫倒在地的我,说:“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抓你,你马上给我滚,……高建云,就算你不和我们合作,你的公司也一定会破产,到时候我们可以很轻松的从银行手里拿到那块地,……本来还想兼并你的公司给你留一条活路,不过现在不用了,我要看着你像穷光蛋一样彻底玩完。”
我的心早就被撕成了碎片,一种肝胆寸裂的痛刺激着我本来几乎麻木的神经,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这一次,我没有再扑向钟建,我像具行尸走肉般缓缓走出了房门,血水泪水混在一起,布满了我的脸庞,刹那间,我笑了,我发疯一般笑了……
……
2001年8月20号,我想这一天,是我应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了。
我该走了,地狱的门已经向我敞开。
身后,我已经是一无所有,我的事业,我的女人,我的朋友,统统弃我而去,我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我活了三十多年,到现在才终于发现原来白活了。
人最可怕的就是不能看清自己,可惜,当我即将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能怪谁呢?
所有的离别,所有的背叛,所有的心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要怪,我只能怪自己,所谓有因必有果,我想,这就是我应得的报应。
从楼顶望着灯火辉煌的广州城,是那么的绚烂斑斓,我想我会像一片轻飘飘的落叶,从这迷人的景致中永远消失,不留一点痕迹,也无人知晓理会,这就是我结束自己糊涂生命的最好方式。
我轻轻踏上了天台的边缘,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与人流,看上去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真实,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很奇怪,眼前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出现了无数色彩灿烂的光芒,将我整个身子映照其中,让我突然很想伸出双手去触摸,去拥抱……
爱我的妻子,爱我的黎美,还有我亲手毁掉的曾经爱我的林雯。
我生命中的三个女人,请接受我的忏悔吧,我想清洗身上的罪恶,净化扭曲的灵魂,让我来世可以找到通往光明与幸福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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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fixed; WORD-BREAK: break-all; TEXT-ALIGN: justify"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0%" border=0><TR><TD class=z3 align=left width="100%">闲暇时会偶尔读点佛经,算是一种修身养性吧,有一句话一直记在心上,不过总是似懂非懂,这里摘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苦,因不能勘破此八苦,故于轮回中不得解脱。而八苦归结,爱为根本。
虽然不能完全参透,不过当即将完成这部小说时,觉得两者之间是那么的贴近。于是,我把自己对这部小说的领悟浓缩成大结局中的最后四句话,也就是张旭与高建云的对话。
人生其实就是轮回,一切万物从头至终就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就像一年有四季,所以,人们没必要太去在乎一些东西,淡定豁达的生活态度会让你受益非浅。但是,我们又必须对自己的生活永远充满希望,就似寒冷的冬天一过,便是明媚的春天,当然,冬天还是会来的,不过,春天也还是会来的,这就是轮回,而轮回中我们要永远满怀对美好事物的希望!
其实说实话,说不定很多读者比我本人还能理会这部小说的意思,可能也会有不同的理解,这样就好,写了这么长的东西,如果能给读者带来一些思考,我也就很知足了。
现在我们来说说四个主人公吧。
高建云这个人,写到最后,我自己越来越不喜欢。高其实是个非常复杂与矛盾的角色,往往不能认真面对自己,在他的内心,其实他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但是当做起来时,他又往往没有自控力,而且还会为自己错误行为找借口,让自己觉得心安理得,对感情对事业他都是这样。所以,高建云注定不会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即便他有一颗细腻的心,但他缺乏定力。我让他一无所有,因为对于这样一个懵懂不自知的男人,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结局可以诠释他的行为。当然,综观全文,这个结局对高其实已经很好了,他失去了事业、女人和朋友,但他终于懂得了道理,这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有时,正确的人生态度,比金钱与享受更能让你获益非浅。
何小雪这个人物,应该在我们的社会中真实存在着。对丈夫的出轨既感到悲痛却又要默默承受,因为她害怕失去,害怕失去丈夫更害怕失去自己对爱情的信仰。不容质疑,何小雪作为女人,她的爱是伟大的,但是,只会付出爱而不懂得去把握爱,是她需要学习的。很庆幸,我想最后她应该明白了这个道理。一直到现在,我认为何小雪离开高建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还是那句话,对什么都不要太执着,因为到最后都会失去的,所以往往享受过程比非要得到一个结果,更能活得幸福。
林雯无疑是一个悲剧人物,这也是因为她对于爱情太过于执着的原故,这一点她比何小雪和黎美更甚,所以也更容易走向极端。不能承受爱情带来的痛苦是因为她没有搞懂爱情的真谛,心中的欲望太过于强烈往往就会一步走错,况且,林雯爱上的是一个有妇之夫,又是高建云这样不懂爱情的男人,注定她的结局会如此。我也很希望林雯最终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用淡定和宽容的心态去面对未来的人生。
至于黎美,说句实话,抛开人物关系不说,我最爱的就是她了。有读者说这个人物最不真实,好像在我们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在最后借高建云来评价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当然,黎美并不是个完美的角色,但是,她对爱情的追求最率真最直接,敢爱敢当,拿得起也放得下,确是我们这个社会中许多男女应该学习的。黎美对爱的理解已经超出了她的年龄,也许这正是因为她的纯真与单纯,很多成熟的人往往更容易犯错,恰恰是因为他们懂得太多道理,也因此有了太多的杂念,所以,我有时真得很想回到纯真的年代。有读者在问我,最后黎美和高建云到底有没有走到一起,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全凭大家去想了,给读者一个广阔的想象空间,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吗?
这部小说断断续续写了两年多,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也从中学到了很多,以至于刚写完时,我自己都有些不舍,但是任何东西总要有个结束,有了结束才会有新的开始。其实直到现在,我发现自己对生活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领悟理解,不过没关系,我们永远都有希望!
当然,我现在回头来看这部小说,还是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开头写得过于露骨,一些情节有点唐突,而由于写作时间不连贯,文章前后有些地方也出现了漏洞,这些都有很多读者很中肯的指出来了,谢谢大家,有空我会修改一下的。不过现在,终于写完了,突然觉得有些累,过些时间吧。
在这里,还要作个声明,由于小说总是作者辛辛苦苦完成的,还请尊重作者的劳动和作品的版权。现在已经有些网站在陆续转载这部小说,谢谢大家的喜爱,不过未经作者同意,还请大众媒介和个人不要用于任何商业之用途。
至于我本人,很多读者也很关心,总是问这是你自己的故事吗?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有没有任何原型?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虚构的,它只是一部小说,而我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很幸运,是不是?当然,小说中的人物性格和一些情节的确也真实的存在于我们这个社会中,不然,我想是不会有这么多读者有所共鸣的。
最后,我要非常非常郑重地向一路走来关心支持这部小说的读者朋友们表示感谢,没有你们,就没有这部小说,衷心谢谢!
好了,《我和我的三个女人》到此终于要和大家再见了。
用于这部小说的两年多时间,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我学到道理,也交到不少朋友,这是我人生中无比珍贵的一笔财富。
祝愿大家也都能从小说里学到点什么,那将是我的荣幸!
不要忘记,人生,到处充满着希望!


自由男
2005年2月16日
成都
</TD></TR></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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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P>手酸啊,终于贴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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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P>眼酸啊,终于看完了!</P><P>谢谢运河哥哥,下次多来几篇,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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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4 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P>好帖!那个高建云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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