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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一幌又过了四五年。在洪教授的脑海里，一些往事已经渐渐淡忘，唯独对这个琐畏的老头久久难以忘怀；一直到了2003年下半年，有两件事冲淡了教授的懊恼。
一件是乔迁之喜，洪教授在同事乃至晚辈购买新房的示范下，终于也在城西买了一套130平米的现房。代价之一是化光了洪教授一家多年的积蓄；代价之二是教授与装修队斗智斗勇，体重减轻了十余斤，自己戏称瘦身效果显著。
另一件喜事是为儿子找到了工作。儿子从北京的名气一般的一所理工大学毕业后，原本计划在北京找一份工作，但洪太太死活不同意。理由是只有这么一个子女，父母老了总想有个照应。洪教授不得不动用了所有的人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为儿子在杭州一个叫什么T的高科技公司找到了一份差事。
其实对洪太太来说，还有一件更大的喜事，就是儿子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是儿子的高中同学。在银行工作，长相不咋样，但嘴巴特甜，到了教授家左一个妈右一个妈的叫，喜的洪太太合不拢嘴。
现实问题又来了――婚房。恋爱关系确立后，女方提出了结婚的先置条件，男方负责解决150平米以上的住房（女方负责装修开支）。儿子刚毕业，工资七扣八扣，每个月领到的薪水2000刚出点头，与女友拖拍开支也不少，靠他自己买得起房不知是猴年马月，买房的重担无疑是落到父母身上。
为儿子买婚房，洪教授又成了房产售楼部的常客。杭州房产市场有一大怪，房子画在纸上卖。洪教授整整跑了两个多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要么太贵，要么太偏。而房价一月更比一月高，真是急死人。幸好洪教授的一个学生带给他一条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这个学生的一个叫“小魔”朋友在“××花园”售楼部当主管，这个楼盘的开发商在杭州还小有名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洪教授、洪太太连忙请该学生牵线，请“小魔”的狐朋狗友在楼外楼磋了一顿，散席后又塞给“小魔”两条软壳红中华，拜托给弄个买房号子。
一幌又是两个多月，2004年的春天来了，“××花园”的一期眼看就要开盘了，可是小魔的号子迟迟没有拿来。教授心急，请学生打听打听，究竟是啥回事。他的学生很快回复，号子有限，每个员工只有分到1-2个作为福利，现在市面上的号子已经炒到七、八万一个了。教授无奈，只得再请小魔来磋一顿，化了五万元从小魔那里转让了第30号认购单。
2004年5月中旬的一个周末，“××花园”一期终于开盘了。通知是上午九点组织统一签约，过期不侯。因为洪教授出差在外，洪夫人只得亲自披挂上阵，八点半就赶到售楼现场。那里已经人声鼎沸，黑压压地聚集着300多人。售楼小姐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美轮美奂的模型前高谈阔论。先是“咚呛、咚呛”地来搞了个啥仪式，气氛热烈，热得洪夫人满头大汗； 一直到九点半，正式签约才姗姗开始，按顺序号依次进入签约。快十二点了，洪夫人终于听到售楼小姐报30号，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挤向签约室。
洪夫人一进入签约室，被售楼小姐冷冷地告知，一个号子的选房、签约要在五分钟之内结束。“××花园”的一期共推出100套住房，前29个号已经选走了五十多套房。这时洪夫人才知道一个号可选多套房，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了。在售楼小姐的一再催促之下，洪夫人就懵里懵咚地选定一套158平米的房子，还没有弄清户型、结构，又在售楼小姐指挥下象木偶似地签字、再签字，也不知道一共签了多少份这协议、那合同，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夹杂着卖身契。平常，精明能干的洪夫人为了几毛钱也会同菜贩子讨价还价半天；今天这套功夫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五分钟敲定价值近百万的房子，这种买卖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还有没有第二次。世界上有的事就这么奇妙！
洪夫人如释重负地步出签约室，看到门外还聚集着许多等待签约的男男女女，心情格外舒畅。这时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洪师母”，回头一看，原来是“小魔”向她打招呼。“小魔”笑着告诉她：近两天，楼盘的号子又涨了一万多块钱呢。洪夫人开心极了，见到的“小魔”微笑是那么甜美，“小魔”金黄色的染发是那么金灿灿，仿佛是金子雕琢的。洪夫人嘴里对小魔是千谢万谢，心里默默地念着一个词：财神爷，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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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31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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